花梨眨眨眼睛,一边听着薛秋应她们的对话,一边暗自分析目前的情形。
不远处的薛秋应跟蒂莫西并未将花梨放在心上,也许是花梨孱弱的身体让她们先入为主,也许是她们有着无所畏惧的依仗。
花梨心里更偏向后者,因此哪怕薛秋应她们自顾自说着奇奇怪怪的话,她依旧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连手上可以轻易挣脱的绳索都没有动过半分。
“怎么,宋大律师连句敷衍的话都不愿说了吗?”薛秋应面色骤然阴沉。
在花梨看来,这人好似有着变脸的超高本领,上一句笑意盈盈犹如挚友重逢,下一句就用一脸阴翳表情的说着嘲讽的话。
中间连一秒钟都没有,这变脸的速度委实是快得很。
屏幕里的宋妙凝视着薛秋应,笑道:“说的什么话,多年未见当然欢迎,作为好朋友,没有第一时间跟你聚一聚实在是惭愧。”
说着,宋妙便真的流露出惋惜惭愧的模样。
花梨见状默默摩挲着手中的刀片,作为女儿,她一眼就能看出宋妙的神情都是伪装的,只怕心里已经想了不少杀薛秋应两人的法子。
紧接着就听到薛秋应冷哼一声,“宋律师如今人生完满,事业有成,怕是不稀罕跟我这种入过狱的下九流坐在一张桌上。”
她似乎懒得听宋妙的回答,又道:“想带你女儿回去可以,但有条件。”
第一:带赎金两亿美金
第二:准备一架飞机送她们安全出国
第三:必须宋妙跟花悦两人过来,如果有其他人在工厂附近出现,则将立刻引爆工厂
第四:限时两个小时,上述要求有一点没有达到立刻引爆工厂
薛秋应跟蒂莫西是以‘同归于尽’这个最坏的打算策划的绑架,四个要求,两个里面提到引爆工厂,足以可见她们的决心。
听完所有要求,花梨的心沉了不少。
两亿美金不满,飞机也不难,毕竟这些身外之物对她们家来说很容易就能办到。
难得是只让宋妙跟花悦过来。
她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很明确,花梨只是威胁两人过来的手段。
既然她们事先埋藏了足以炸毁工厂的炸弹,又为了绑架花梨精心设计和布局,只怕她们真正的所求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花梨紧张的下意识咬了咬下唇,她们说‘如果有其他人在工厂附近出现’,也就是说这座废弃的工厂以及外围已经被她们全面掌控?
薛秋应四点要求说完,下一刻蒂莫西学着花梨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可爱:“你们也不希望这个孩子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吧?对吧~”
废弃工厂内,随地倒塌的柱子、杂草丛生的裂缝、灰尘与碎石遍布、便是头上照明用的灯都有些灰暗。
糟糕的坏境,与漂亮精致的花梨显得格格不入。
宋妙都快自责心疼死了,花梨自幼因病离家,全家上下哪个不娇宠着她?生怕一个不注意孩子就早夭没了。
现在看着自家宝贝长大的孩子手脚被绑,露在外面的皮肤因为蒂莫西的粗鲁而破皮出血,甚至还有一大块一大块青紫的淤痕。
她当即答应:“一切好说,只要别伤害梨宝!”
花梨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她警惕些就不会被绑了,如果她没有被绑,妈妈和姐姐也就不用只身赴险了。
可惜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心中思绪万千,愧疚和自责压得花梨有些喘不上气。
花梨连忙强迫自己摒除杂念,她现在要做的是了解周围、了解薛秋应究竟有何手段,只有提前发现并且想出应对破解的办法,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那边薛秋应又说了些威胁的话,然后在宋妙惊恐担忧的神情中挂断了通话。
她不是个好人,至少在跟宋妙的谈话中可以得知曾经因为犯过事情所以进了监狱。
电话挂断,蒂莫西笑眯眯地问:“你不会真的听话不动她了吧?”
这句话里的‘她’,明显指的是花梨。
薛秋应闻言当即皱眉,她很看不上蒂莫西荤素不计的举动,要不是无人可用,她也不至于和这个蠢货合作。
不过转念一想,花梨是宋妙的孩子,达到目的后蒂莫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管她什么事?
所以她厌恶的撇过脸,“等她们真的过来后,你想怎么做都没关系。”
蒂莫西对薛秋应心里的想法不是很清楚,她是个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听薛秋应这么说还以为她也想那么做呢。
而听了两人谈话的花梨只觉得恶心。
墙上的灯劈里啪啦的灭了又亮,这边的东西年久失修,就是这头顶的灯都是蒂莫西事前修好的。
只是她手艺不高,勉强到达通电会亮的地步。
花梨趁机放肆的打量周围。
仔细看会发现角落里闪过冷色的金属光泽,那是一种崭新的质感,同周围那些生锈的铁疙瘩完全不一样。
灯断断续续闪了好几回,直到灯滋滋暗了十来秒,总算恢复亮光。
薛秋应等了一会,终于确定这灯暂时不会灭了。
于是压制的火气连同数十秒的灭灯一起爆发:“还不去修?等会她们过来再灭,难道是想趁黑被她们偷袭成功吗!”
“修修修,你怎么不去修?”蒂莫西小事吐槽着,“要是以前,敢命令我的人都死了!”
如同薛秋应厌恶她的荤素不计、行事不靠谱一样,蒂莫西讨厌极了薛秋应理所当然命令她的样子,更讨厌薛秋应自觉高贵的口吻。
搞得好像谁曾经不是个顶顶有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