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嬴政“嗯”一声,随之玩味地瞧了瞧赵子虎,意思是,吾儿!这事,你确实该解释解释了…… 哪知,赵子虎却嘿然一笑道:“欺侮你们?有吗?没有吧。诸位师傅!我上面那些灯,只是图个乐子,瞎写的。” “有哪一句是引用孔圣之《论语》的了?诸位师傅莫不是吃醉酒,想太多了。”说时,他一脸风清云淡,继续指导着相里月用千里镜,观赏天上孔明灯。 实际上,他搞这一出,可不单单是为了在婚宴拿众儒士逗闷子玩儿,还有要再敲打敲打儒家的企图。 赵子虎这些天,非但是听说在他出海回来那晚,儒家师傅们私下议论皇帝老子半夜还和他胡闹、吃吃喝喝,实在有点昏聩之事…… 还记起,自己亲爹在接下来折返咸阳途中,路过彭城,会被怂恿着安排黔首在泗水打捞豫州鼎。这怂恿之人,自然是儒家无疑。 毕竟,儒家最爱引经据典了。而皇帝身边的人,无论是赵高、李斯、蒙毅,都不会,亦不敢去提醒他打捞周鼎。 因为,豫州鼎掉落泗水,是大秦王室最不愿意提及的憾事,为了运送这玩意儿,大秦可是折了一员大将嬴摎啊。 赵子虎早就清楚,儒家是不可能光靠大秦现已改革试行的官制,还有即将调整的秦法,就乖乖变成自己家听话的工具…… 光凭他们妄议自己父子俩,就足以证明,儒家的野心有多大? 法家虽然条条框框更多,但都不会管得这么宽…… 没想到这宗室顽虎居然如斯抵赖,淳于越等人直眨眼,怔了好一会,虽仍旧气不顺,却也明白,他们无从反驳。 上面那些字,确实未曾有半句是引用《论语》的…… 但说真与《论语》无关,打死他们都不信。 那众儒就奇了怪了,公子子虎大婚搞这一出,到底是图什么? 他们一个个开始皱眉思索起来,回到席上亦是如此,就连御厨们弄出的炒菜也觉得不是那么香了。 韩非、张苍、张良则皆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该吃吃该喝喝,还行起了酒令。 赵子虎也没管众儒,揽着相里月就在大堂外的石阶耳鬓厮磨:“看!天上的这些星星,都是我为你而放的,喜欢吗?” “喜欢!这就是所谓的第二件礼物吗?那第三件呢。打算什么时候给?”相里月眯着眼,满脸的期盼。 “这第三件礼物嘛!如果我说,这些灯又是一个不完善的作品。再给我几个月时间,待将之完善,回到咸阳,我便可携你飞上天!你可信?” “带我飞?!”相里月点点头,又摇头,不是她不愿相信,而是此事难度太大了,比夫君之前所作的一切都难,大到已经穷尽几代墨者的心血了。 晓得必须凭事实说,赵子虎没在这个上面多费唇舌,转而笑嘻嘻道:“那,第三件礼物,只能是夫君我自己喽!我今晚就把整个人都交给你……” “好呀!”见夫君凑得更近来调戏,相里月也借势而为,与之打闹在一处。她实则对有没有第三件礼物,并不在意,能嫁予如此奇俊儿郎,她认为已是莫大的福气。 此时此地,相里月已经完全没有把这桩婚事,当成是大秦王室与墨家的联姻。 貂蝉于大堂内的宾客中,听着外头似有若无的笑闹,不禁又噘起嘴,心里头泛酸。思来想去,她觉得只能怨自己年纪太小,才让老女人有了可乘之机。 嬴政将内外诸臣民的举动尽收眼里,却是自顾与赵高、蒙毅饮酒畅谈,心中也未泛起多少思绪。 这一日,就在满天灯火、烟花绚烂,笑筵歌席中的各怀心思下,圆满画上了句点。 又过了几日,正是太常侍选定的、船队出航的吉日,除去原先六艘飞剪船,还有五艘飞剪船也造好,并下了水试航。 正午时分,芝罘岛上再次玄旗招展、鼓乐萦绕。 始皇帝、李由、张苍、徐福等,纷纷斋戒沐浴,准备好三牲,面向十艘大船,由太常侍江简赞礼,祭祀海神。 嬴政行礼毕,将李斯撰写的祝文焚化,灰烬撒进大海,又把三牲瓜果亦尽倾倒于海中,算是告知海神,希望接下来大秦船队能无惊无险、一帆风顺。 而后,李由、张苍等一一向皇帝、家属作别,便要登船起航。 怎料想,李由才与父亲相互平平淡淡的说话告辞,正转身欲走,他却被李斯一把攥住了袖子。 李斯声音也哆嗦起来:“儿啊!且须谨记。你现如今是船队大统领,不再是那个斗鸡走狗的咸阳少年郎……” “此番远去海外、航程未知,切要以任务、以船队安危为重,多听听张副统领的意见,莫再由着性子胡为了。” 忍不住咬咬唇,李由回头捧住父亲手掌,面色庄重地点头:“儿!记住了!儿!定与张副统领多多参详!” 李斯欣慰地笑了,才缓缓放开李由的袖子,看着好大儿再次调头迈开步子。 不过,这老倌儿的笑,在边上的赵子虎看来,真比哭还难看,几乎要涕泗横流了。 他又见,李斯回身掩脸,抽噎了几下,用袖子擦擦脸,再转头看到大儿与张苍快要登上甲板,这老倌儿忽然一声高呼。 “张副统领!” 张苍猝不及防,给这声喊得一趔趄,胖墩墩的身体差点没滚进海里去。 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