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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小姐(1 / 2)

雪梅记不清太多有关陆元柏的事情了,只知道这位陆家得到庶长子自打一出生以来就身体不好,小时候几次都差点病死,后来还曾看过大师,大师言其若想活命挡灾,须入了道门修行。陆家便让陆元柏做了道家的俗世弟子,但也仍是养在家里的,不需上门去苦修。

据说这陆元柏一边拿昂贵的汤药吊着性命,一边自己看些经文道术试着静心,竟然也有了奇效,让他一直活到了现在。就在雪梅上辈子落水而死之前,只晓得他是体弱,但也都没有听说他再生什么大病了。

她还记得,陆元柏是从小就和淮都季氏家的嫡女季卫衾定下了婚约的。而在五门高姓虽是簪缨极贵之仕族,但是其中勾缠亦有分别,朝临陆氏累世宰相,青环邬氏独掌禁军,此二门可谓是上二门。而檀云严氏和淮都季氏则家业要小一些,虽也世代文官,但体量终究不敌其他门,便是被称为下二门。下二门女儿高嫁,上二门儿子低娶,向来是惯例。至于梦渠连氏则恰好处于上下二门之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乃独善其身。

听说当年各世家都有流言,都晓得那进了陆家门槛多年的严凤榕未生育,又传言她一直吃药看大夫,便也认定了她难以有所出。这样一来,那陆家庶子便地位堪比嫡子。

季氏累世公卿,虽如今因皇帝不喜世家而未得到重用,但季氏当今的家主季鸣也官居三品禀州刺史,禀州位于河中之地,黎民富庶,乃是上州,因为季氏在一方仍算显赫。那季鸣每每入京中述职,都要到陆家来拜访。于是在陆元棣刚出生的时候,淮都季氏便赶在人前谈了联姻。

季鸣正好膝下有一女季卫衾,虽然要比陆元柏年长几岁,但也并无多大妨碍。在二人年幼之时,季卫衾每至年终便会随着父亲入京,也会到陆家同陆元棣见一见,只是据说那季卫衾虽是千金大小姐,但竟然不愿拘于闺中礼节,不肯囿于琴棋书画,一心想要练武。

然而随着二人长大,季家瞧着陆元柏身体仍是不好,怕他活不长久,竟然动了要退婚的想法。然而又想要附会陆家权势,最后谈了几次,也只得作罢,并未真的取消婚约。

至于那陆元柏和季卫衾的关系究竟如何,雪梅就不得而知了。

她也曾见过着季卫衾,那年她十五岁,刚被收作陆家义女,对于贵女该有的礼仪与品行她一窍不通,家中陆贞清陆贞汐姐妹在年末举办诗会的时候,她便因读错字而糟了人笑话。她记得那个时候季卫衾也在,只不过与她不同,那季卫衾是被家中强迫才不得不参与这些女子诗社。

她本人就不喜欢舞文弄墨,倚在围栏上,听着那些小姐们你一句我一句地暗笑雪梅的粗浅,又瞧着那姑娘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窘迫,她便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认不认得字又有何妨,晓得念几句诗就是了不得吗?我看未必,一个个的只晓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学些酸臭东西,还引以为豪,可真到了外面去,我看你们还不如这位陆家的小姐能活下去呢,少看不起别人了。”

她说话直白而毫不留情,让在场的众人一时间哑然,但也没人敢反驳她,因为她在贵女之中独树一帜,据说她在禀州的武馆里学得技艺高超,剑术马术都十分了得。贵女们虽不愿同她打交道,但也隐隐有些害怕这样与她们十分不同的女子。

陆贞清和陆贞汐瞧着诗会冷场了,也面面相觑,一边暗骂着雪梅这粗俗的婢女闹笑话,一边又不敢惹季卫衾,只能讪讪地笑着来打圆场。那陆贞清说:“季家姐姐在禀州长大,英姿飒爽,同京城里的姑娘们到底不同,既然好不容易回京一趟,那我们起了诗社玩在一起应当高兴才是,大家说笑便好,不必在意个别人的打岔。”

陆贞汐亦言:“是呀,咱们都是自家姐妹,来品一品这茶吧,是我们朝临产的,掐了最嫩的尖叶,用的是雨后的井水泡的,入口便回甘留香。季家姐姐,你常年在外边,也尝一口试试吧。”她说罢,便习惯性地示意一旁的雪梅去倒茶。

雪梅当时心中窘迫万分,她本来就有些慌乱,听着季卫衾帮自己说话,一时间顿生感激,可看着陆贞汐竟然还要把自己当丫鬟使唤,心里就更觉得是她不给自己好过。一时间五味杂陈,她正想着要怎么办呢,又见季卫衾站了起来,也不看众人一眼,便说:

“我是粗人一个,喝不惯你们的名贵茶叶,反正我是来过了,也算是听了我爹的话了。你们便自个继续联诗吧,我走了,找元柏玩去了。”

她说罢,便就这样扔下所有人跑了。

“她怎么还是这样?我就晓得今儿一早看见她也来参加陆家的诗会,便没甚好事发生......”

“这季家的小姐一直都这性格,也不知道季氏世代文官,也是高门大族,怎会养出这么没有礼数的女儿......”

“可不是吗?她年纪也不小了,居然还敢去找陆家的大少爷陆元柏,难道不知道女子定了婚约后必要少见男方吗?也不怕惹出风言风语。”

“那人家也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呢,瞧着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不像是会尊重人,把他人之话语放在心上的样子。”

一时间,座下议论纷纷,那些贵女们捂着手帕私语,皆是对这位季家小姐的不满和鄙夷。而这陆贞清和陆贞汐就更为尴尬了,一边和自家大哥有婚约的未过门大嫂,一边又是京中各位世家小姐,她们便是绞尽了脑汁要转移话题,以免把这个诗会进一步搞砸,便是渐渐忽略了原本惹了笑话的雪梅了。

雪梅在角落里松了一口气,她想到那季卫衾走起路来挺直了腰背,高束的马尾在风里微微摇晃,如此一副来去自如而气定神闲的模样,便觉自由着长大的人,便是如此有底气。

这也是她同陆元柏的未婚妻季卫衾仅有的交集了,她上辈子死得太早,不知道他们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只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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