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抢了。
“没手机也不能不睡觉啊?是不是女魔头骂你?”
和花斐对呛之后,何采薇自知没法在嘉大一院继续呆下去,干脆和花斐对抗到底,至少能立住不畏强权的人设。
“这种人就是嘴巴厉害。还以为产房是她家开的,吆五喝六的。她敢骂你,我帮你告她。”
秦棉默然不语,何采薇见情况不对,低下声:“怎么了?”
秦棉泫然道:“花医生被停职了。”
房间里顿时阒寂无声。
过了好一会,何采薇觉得嗓子干痒难耐,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两声问:“因为什么?”
给秦棉十个胆她也不敢向当事人求证,辗转了几道手从别人那听来的。
“好像是陈夏的事。”
何采薇沉默良久,终于问:“那我呢?医院怎么处分我?”
“你?没说你的事。”
何采薇不相信。
“陈夏是我看的,怎会没我的事?”
“花医生说是她失察,把责任都揽过去了。”
何采薇怔愣片刻,眼皮翻上天:“哼谁要她揽?装好人!”拉过被子,一股脑蒙头上。
她本想睡过去,偏偏烦躁得抓心挠肺,翻来覆去睡不着。
“秦棉,”她试图聊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
秦棉声如细纹:“什么事?”
何采薇察觉不对劲,问:“你怎么了?”
“白天被钢球砸了一下,头有点晕。”
“砸了一下?”何采薇警觉,“看过影像科没?”
秦棉手指按了按头:“没。不碍事。”
“连片子都不拍一下,你可真行。走,去急诊。”
何采薇不由分说,把她架起来。
“别,我不去。”秦棉死死把着桌子边。
她的钱得攒着买手机。
挣扎中一张卡片从她贴身衣物中掉落。
何采薇矫健地捡起来:“这是什么?”
秦棉满面飞霞,伸手去抢。
何采薇见她紧张得要命,故意一手挡着秦棉,转着圈念出来。
“嘉大一院,妇产科,傅泓之。哇,傅老师的饭卡......”
秦棉脸皮薄,臊得无地自容,抢又抢不过,蹲地上呜呜哭起来。
当初她餐卡消磁,被人催促围观之时,傅泓之把自己的卡给了她。
她小心翼翼,餐巾纸塑料袋,包了一层又一层,唯恐脏了丢了。
怕什么来什么,卡真不见了。
傅泓之不想她太过自责,立刻去办了张新卡。
阴差阳错也好,冥冥中的天意也好,新卡办好了,旧卡神奇般出现在她抽屉里。
她挣扎了整整一星期,没告诉傅泓之旧卡已找到也没有还给他。
她把卡和人藏在心底最深处,永远不给第二个人知晓。
最难以启齿的秘密被人揭穿,秦棉又羞又恼,恨不得原地去世。
她不敢想傅泓之知道旧餐卡在她手里,会如何看她。
“至于嘛?一张卡而已。还给你。”
何采薇陪着她蹲,蹲得脚都麻了,秦棉还是哭。
“我发誓不告诉别人,总行了吧??”
秦棉闻言,抽泣渐渐止息。
何采薇舒口气:“我答应你保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秦棉眼睛肿的像桃子:“什么事?”
“上医院,看急诊。”
花斐和桑临渊赶到西站,挨个候车室加广播寻人,四十分钟过去,石沉大海。
其他人那边也没有好消息。
“还找吗?也许人现在已经到了北京上海。”
桑临渊气喘吁吁,他睡眠规律,这会困得给个枕头就能着。
“丁惠方血压180mmHg,HCT0.46,极有可能子痫,脑出血。”
花斐往警务值班室走,一双眼睛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搜寻。
踏进警务值班室,她掏出身份证:“帮忙查一下,丁惠方有没有买票,买的什么票。”
“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头一次见主治医生找人找到火车站,工作人员起了怀疑,“亲属出示相关证件才能查,主治医生,非亲非故,没权限给你查。”
找不到丁惠方,此刻的花斐易燃易爆炸。
“她情况危急,主治医师才找到车站。你以为我们闲的没事大半夜搁这玩躲猫猫?”
眼看花斐要冲击执法机构,桑临渊不得不出手。
“民警同志,是这样的,这是个双胞胎孕妇,高血压.......我们也知道这样不符合规定,麻烦你特事特办......”
花斐带桑临渊就这个目的,这厮长得好,嘴还甜,能三两下把人哄得找不着北。
工作人员查到丁惠方买了前往上海的卧铺票。
桑临渊继续发挥长相优势和嘴皮子功夫,成功进入站台。
丁惠方正验票上车。
“丁惠方,”花斐看见她,连蹦带跳跑下楼梯,挤到她身边,一把拽住:“跟我回医院。”
说实话,花斐追到这,丁惠方心里还是有点小感动,然而,想到花斐的职称,只是个主治,丁惠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她能做这个手术。
双胎输血综合征电凝消融术可是产科顶尖手术,真如她所说成功了20多例,她怎么还没成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