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问,“为什么要帮她?”孟宴臣问的是今晚她在回家的路上给他发信息的事,信息内容是能不能给叶子找一个工资多的兼职。
孟宴臣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有些错愕,随即还有些想笑,笑她冷淡的皮囊下是有温度的灵魂。
“作为今晚合作的回礼可以吗?”林观南这会儿看着他笑。
孟宴臣走到她身旁停下,“我想听真话。”
“说来话长,只是看见她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她垂首看着自己的鞋面。
孟宴臣在等她说下去,但这会儿却没听到她声音,“怎么不说了?”
林观南眼睛望着黝黑的地面,“我第一次去旧金山留学那年是十九岁,晚上回合租公寓的路上遇见了一些不好的人,我很害怕,但幸好我包里有一把手术刀。”
“但后来我更庆幸的是,我遇见了一个好的房东太太。”她笑着,声音很平静,“因为那把手术刀对于那些人来说其实没什么用,是她替我报了警。”
“后来她把公寓的那条巷子里装满了灯,还把自己从小养到大的狼狗栓在那条路上。”林观南说罢,忽然看向他,“信吗?整整七年,我再也没遇到过那种事情。”
孟宴臣对上她的眼睛,声音也有些轻缓,“所以你觉得,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可能会极大力度的帮到一个人?”他顿了片刻又问,“可叶子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人,你也想帮她?”
“没有人是单纯的不是吗?”林观南笑,这会儿抬了步子往前走,“我只是在她眼里看见了倔强和傲气,你也知道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但能让她过的好一点又何乐而不为呢?”
孟宴臣距她身后一步远没有说话。
他垂眸,目光落在了眼底轻微摇晃的裙摆。
裙摆停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林观南问。
“我会帮她。”
他抬起眸,视线从下往上移,“希望你也不要辜负我。”
林观南这会儿是能看见孟宴臣眼底的醉意的,听见这句话,她怔愣一会儿,两个人已经上了电梯,后面又说,“记住了,我是因为你才帮她。”
那句话被他说的很顺口,林观南回了头,孟宴臣正紧锁她视线,等她答复。
电梯门“叮”一声响,廊道旋进来的风吹在她脸上,身上,荡起她发梢,裙摆,那双狐狸眼向上挑着,嘴角勾着一抹明显的笑。
“好啊,合作愉快喽。”
那是孟宴臣第一次见林观南近乎活泼的样子,像个小姑娘,特别清纯,只是那抹笑太过摇曳,又让他觉得勾人。
电梯门复又合上。
那抹笑消失了。
孟宴臣的心却没能静下来。
他是个有着矛盾体的人,他渴望解脱便用压抑取代,他渴望爆发却用沉默克制,他渴望一切能让他欢愉的东西都必定会被痛苦淹没,他生活的世界,笑容并不是笑容,眼泪也并非是眼泪。
但林观南是真的林观南。
但那时候,孟宴臣虽然意识到,但并没有勇气去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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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观南回到家的时候,江瑾来电话,她按下接通,对面开始说话,“姐,我不是跟你说有个事找你帮忙吗?”
她记得,“嗯,什么事?”
“就是替我们家老爷子参加个慈善晚宴。”江瑾嘿嘿一声,林观南有不好的预感,“晚宴提前到明天了,我想找个女伴跟我一起去。”
“我明天上班。”
“没事,你请假。”江瑾道。
“身边这么多姑娘,干嘛找我?”
江瑾又笑,“带你去多有面子啊?”
“答应嘛,答应嘛。”
对面撒娇。
林观南受不了,“服了你了。”
“好嘞,衣服照你尺码做的,送过去了。”江瑾说,“我先跟我奶道个别,我一会儿就要回燕城了,挂了哈。”
“好。”
林观南叹一口气,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