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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帝病重,早朝罢免,各派系中交好的官员在这几日频繁走动,整个应都都陷入一种蓄势待发的紧张感之中。
直到司明远被带走的第三日,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向司明钰的王府递送了拜帖。
司明钰无趣地拨动着手中来自左相的拜帖,眉目间瞧着温和却又极为冷淡。
今日,他本想带温筠去城外赏早枫踏青,没想到会有人这般不识趣,前来打扰他和温筠的雅兴。
温筠倒是无所谓,她瞄了一眼司明钰手中的拜帖,说道,“当朝左相,在这个当口找你怕是有什么要紧事,赏枫什么时候都能赏,你先去见了呗。”
“正好,巫族人把各个客栈的账目都收回来了,我也趁此把这些时日的账目对上一对。”
温筠最近心思都花在谈学文一家子身上,好久都没关注过自己的产业了,等应都这边的事情了结了,她和司明钰可还靠着她的客栈收益吃饭呢。
而且,也是时候想想下一间客栈该开到哪里去了。
现在没了系统,一切都由自己做主,温筠还有些不习惯呢。
见温筠想着想着就出了神,一副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事业的模样,司明钰也收起了委委屈屈的表情,轻叹了口气,温筠要是个满脑子都是他该有多好啊。
可一见到温筠对着地理志埋头思索,他又不禁宠溺一笑,也只有这样的温筠才能让他情根深种。
“那我去了?”
面对司明钰的依依不舍,温筠连头都没抬,只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司明钰无奈一笑,只让下人好好照看温筠,自己孤身走向了会客厅。
左相被下人引进会客厅,一路上,知道司明钰愿意见他,左相心中难掩兴奋,等一见司明钰,他更是深拜一礼。
“殿下。”
司明钰赶紧把他扶了起来,“左相无需多礼,请坐。”
左相看着司明钰若树临风、一表人才,为人还谦和儒雅,可谓是越看越满意。
二人相互寒暄了一会,司明钰见左相迟迟不进入正题,心中更是牵挂着温筠,不禁开口问道,“左相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左相端茶的手顿了顿,一脸祥和地说道,“殿下快人快语,老臣也不扭捏。”
“今陛下沉疴难愈,天下纷乱,急需一位品行学识过人之人方可安民心。”
见司明钰沉默,左右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继续道,“殿下学贯古今,更是龙章凤姿,自是能让天下心悦诚服。”
“只不过……”
司明钰双眼微眯,“只不过什么?”
左相笑道,“只不过真龙还需配真凤,谈家女告亲父,无家教,既不懂相夫教子,又不能为殿下提供助力,德不配位,难堪大任。”
“啪”的一声。
司明钰手中的茶盏不轻不重地放下,他目光冷冽,“左相,慎言。”
左相顿了顿,他也知道,陛下还在世,自己说这些是有些大逆不道,但是,时不我待,若是等日后尘埃落定,司明钰黄袍加身,再想卖他一个好可就难了。
左相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对着司明钰长长一鞠躬,“殿下,老臣愿意助殿下一臂之力,让殿下得偿所愿!”
司明钰紧紧盯着他,左相觉得自己仿佛身处重压之下,可一咬牙,还是决定将筹码抛出,“殿下,家中幼女年芳十六,端静淑宜,若承蒙殿下不弃,愿随侍殿下左右,若为翁婿,老臣定当竭尽所能,为殿下扫清这登云梯。”
谈家女儿有那样的父亲,幼年又没有好好教养,前些日子更是因状告亲父闹得满城风雨,就这样的人,何堪为后,司明钰若是当真喜欢,封个妃位也已经是天大的恩宠,这凤印之主,还是应该像自家女儿这样的名门贵女方才合适。
左相自认这番话说得虽然直白,却也是肺腑,而且司明钰出身皇室,自然该知道,只有姻亲关系最为牢靠,只要他肯娶了自家女儿,自己并就往日交好的官员都会全数向他倒戈,身后势力增加的同时还多了一个美人在侧,何乐而不为呢?
可迎接他的却是司明钰的勃然大怒,“左相,慎言!”
“王妃与本王结识于微末,情义互许,今生今世,本王都只有她一人,且父皇虽病重,但有太医看护,必能健康长寿,无需左相提前筹谋。”
“本王念在左相年事已高,今日就当没听过这些话,若是左相再敢对王妃说出这些不知轻重的话来,莫怪本王不客气。”
左相一抬头,就对上了司明钰冰冷彻骨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他要是敢再多说一句,司明钰就会把他千刀万剐了似的。
司明钰看着左相止不住发抖,更是不愿多看一眼,“送客。”
直到左相浑浑噩噩地半请半推地送至门口,他才反应过来,司明钰这到底什么意思?
他不要皇位了?
这世间美人如云,他难道真的要一辈子守着那个谈家女不成?
各家的眼线见左相出端王府时面色不对,更是纷纷禀报主人,对今日这出,各家都有各家的猜测,但对站队的事却越发慎重。
就这样,在司明远被带去大理寺后的第五日,夜深人静之时,宫门被悄然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