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
仡徕菀却嗤嗤一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不会杀你的,反而,我会让你好好活着。”
仡徕菀招了招手,司明远身上的虫子忽然像潮水般退去,身上那股仿佛要人命的痛苦也随之远去。
此时的司明远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是冷汗,虚脱无力。
仡徕菀脸上也褪去了方才的疯癫之色,看上去平和温柔,“放心,你知道我的医蛊在巫族内无人能敌的吧?有我在,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今天太迟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明日再来找你玩。”
说完,像是她来时那样,一阵幽香飘过,仡徕菀就消失在了牢房之内。
刚刚还昏倒在地的禁卫军看守也突然清醒了过来,紧张地看了一眼司明远,还好,没被换人,只是倒在地上,呼吸绵长。
看来到了这份上,这些皇子龙孙适应能力还挺强的。
看守的人重新打起精神,浑然没在意司明远刚才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
翌日一早,百官朝会。
一些不知道昨夜司明远逼宫的朝臣们一脸茫然地听着右相在上首说话,大皇子逼宫未遂,已被收押,皇帝病情加重,话来话外都是命不久矣之像,司明钰暂代监国之职。
不过一个晚上,成王败寇,大局已定。
司明钰看着温文尔雅、如玉公子,没想到手段竟这般迅猛,文武百官,无论心中有何种想法,此时都是恭敬拜倒。
其实,若是司明钰想,他现在就算直接加冕戴冠,也无人敢说什么,只是不知为何,司明钰只代理监国,期间没有丝毫独断专行之举,甚至着手成立内阁,意在就算当朝皇帝发生什么意外,国事上也不会有所懈怠。
这样的日子整整持续了将近一年。
期间,司明钰从没放弃过对老皇帝的治疗,甚至在有人提出让他登基时都婉拒了,使得老皇帝的眼光也从最初的提防到了后来的安心。
他忙得脚不沾地,连和温筠一同吃饭也成了一种奢望,可但凡有时间,司明钰还是会选择回家睡觉,而不是留宿宫廷。
司明钰忙着处理国事,温筠也没闲着。
温筠的身份地位随着司明钰水涨船高,各家各户的贵妇都巴巴得想与她套近乎,温筠看着合适的宴会都会去参加,她想着,与这些人多相处相处,或许能对自己往后的事业有些新的启发。
曾有人旁敲侧击问温筠,二人为何不直接搬进皇宫去,反正都是早晚的事。
温筠对此笑而不语,没有人愿意相信她和司明钰对皇权没有兴趣,司明钰如今所做的,也不过是放不下天下百姓罢了,等朝廷局势稳定后,他们还是要去逍遥世界的。
谈家的仇报了,温家的名声也恢复了,司明远也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她也该为以后的生活做打算。
范池早在司明远被关押后,就火急火燎地赶回了金淮城,一是对胡月娘的思念,二是想和胡月娘报个平安。
不过当日在鹤绥镇之约范池也没有忘,他既自愿收编于温筠之下,自然也是尽心尽力,这些时日,他与温筠书信往来,正商量着开拓一条新的商路连接温筠手中几家客栈。
客栈生意,还是要看人口往来,无论游玩、行商,有一条安稳的官道都是重中之重。
不过,在他的信中,温筠还看到了另一层意思。
范池想抱得美人归,怕是没这么容易。
也是,胡月娘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守着一亩三分田的胡月娘了,她志在为天下女子开路,比起再找个人嫁了,她更希望能为以后的女子们拼搏出一份底气来,即使无人可依、无人可靠,女子也能凭自己安身立命。
听说,她现在在金淮城开的女子学堂和女子善堂都已经有声有色,那些讽刺、不看好的声音渐渐淡去,如今的胡月娘在金淮城女子心目中已颇有声望。
卫茯苓年纪长了一岁,竟然想着要出外游历,寻找鲁班之后,精进技艺,不过她家里人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孤身出门,最近正僵持得厉害。
温筠有一个想法,或许她可以和巫族人同伴而行,彼此有个照应,只不过此事还需细细思量,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决定。
巫族的大多数人都回去了川泽郡,出来外头转了一圈,他们还是发现还是家乡最让人亲切,兼之萦绕在川泽郡四周的瘴气散去了一些,他们也想就在祖地附近繁衍生息。
其中,万俟真却更喜欢外面东奔西跑的日子。
她将族内那些想要多出去看看世界的族人都组合在一起,组建了一支小商队,多为温筠的客栈搜寻天下好物,人虽不多,不过仗着巫族那身玄妙的本事,倒是初见成效,万俟真也因此成了巫族第一个不着家的圣女。
好在,现在的巫族也不需要一个守着巫族的圣女才可过活。
另一个不着家的巫族人则是仡徕菀,她按照与仡徕瑶之间的约定,准备走遍五湖四海,她腿脚不便,但一有尸蛊做成的仡徕瑶推着她走,二有改良的情蛊做的新药人干些粗重、打杂的活,倒也算轻松。
她最近还新学了项手艺,画画,每去一处,仡徕菀都会画下当地的美景或是风土人情,寄回巫族已报平安。
她甚至曾经到过西域,还入住了温筠在月牙湖的客栈,与阿依娜桑成了好友。
仡徕菀画中的阿依娜桑舞裙飞扬,是荒漠中盛开得最为美丽的玫瑰,她这画一寄回巫族,就被小铃看到了,如今恢复了天真的小姑娘一眼就喜欢上了那翩飞的红色舞裙,最近正嚷嚷着要学跳舞。
说起阿依娜桑,她竟然在温筠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乃哈莱走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