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气氛剑拔弩张,沈临熙长睫垂下,袖摆下的手握的青筋可怖,便听清欢呵斥霍晏礼,“少胡说八道!”
沈临熙双眸湿漉,支离破碎地望向清欢,“娘亲莫要生气。”
他见爱意值上涨三,露出几分真心的笑,“临熙没事。”
霍晏礼眉目泛冷,静静盯着故作痴傻的少年,也明了这是第三个攻略者。
他神色恹恹,系统察觉霍晏礼情绪,“宿主只要完成任务,便能拿到雪莲花救活霍清清。”
霍晏礼垂下眼皮,让人拿来纸笔认真描摹沈临熙面容,清欢见画像与真人有七分像,二人相望,她轻声道,“多谢了。”
霍晏礼起身,拿上佩剑,他垂眼看向清欢,温声软语,“你去歇着,我张贴完回来找你。”
清欢摇头拒绝,“我要去书行一趟顺路便张贴了。”
霍晏礼修长分明的手捏上清欢的脸,狭长的眸带有敌意落向沉默无言的沈临熙,“他那么大人唤你娘亲,我怕他毁你清誉方才失礼的。”
霍晏礼习武,手指带有茧子,她细眉轻蹙,将男人大手扒拉下去,“你才是在毁我清誉。”
其余衙役偷望二人。
霍晏礼看向清欢,眼神热枕炙热,“我们青梅竹马,儿时玩闹过家家时,你便是我娘子了。”
他神情从未有过的认真,“我要娶你的。”
清欢严声道,“谁要嫁你了!”
沈临熙闻言只觉可笑,他们三人互相知晓对方目的,他为除掉宫斗系统,黎衍那瞎子治好眼疾,霍晏礼的最是有趣,救活继姐。
他一直以为霍晏礼是乡野村夫,直至方才系统告知他,霍晏礼的霍是燕安霍氏的霍。
霍家乃百年世家,手握兵权,把持朝政。
他并非旁系出身,而是霍王嫡长子。
沈临熙眼神晦暗,燕安与晟昭关系尚可,他幼时也曾见霍王为继女来晟昭寻雪莲花。
雪莲花是治木僵症的,只是此花早已绝种。
系统将霍晏礼生平告知沈临熙,他如走马观灯般回望霍晏礼与清欢过往十一年。
霍清清自幼患有此病,她长霍晏礼六岁,霍晏礼九岁那年,霍清清十五岁,大好年华失去意识,卧床不醒。
霍晏礼同年绑定系统,隐姓埋名来此攻略清欢,九岁的霍晏礼沉浸于痛失继姐悲痛,又加系统的攻略清欢获得奖励雪莲花。
他曾一度将继姐的病归咎于清欢,认定清欢与系统一丘之貉。二人同岁,清欢那年痛失双亲,九岁的女娃被霍家收养过一年。
这一年,霍晏礼无恶不作,欺负清欢,清欢是个好脾气的,从不与霍晏礼争执,谦让忍受。
直至霍清清病情加重,清欢当时为双亲上香,燕安习俗为亡故之人上香不吉利克人。
霍家父母皆是霍晏礼部下假扮,受他引领。
霍晏礼年少气盛,认定继姐的病与清欢有关,隆冬时节,他将清欢赶出家门,道尽恶毒之言宣泄情绪,道清欢命硬克死双亲。
记忆回闪,沈临熙剑眉蹙起,如今的清欢似乎与多年前雪地里无望的小姑娘重合。
十岁的清欢踉跄爬起回了自己家。
次日,霍晏礼出门时,清欢袖中藏把菜刀砍向毫无防备的霍晏礼,霍晏礼倒在血泊,她又费力搬起路边石头狠狠砸向霍晏礼的头。
若非伪装霍家父母的部下发现,霍晏礼会被清欢砸死,至今他额间还留有道细微疤痕。
自那醒后,霍晏礼被系统劝说,察觉到他若再不攻略,他继姐余生都将是木僵人。
沈临熙如今也明了系统那句,清欢较难攻略,她对相识一年的黎衍爱意值五十,对十一年的霍晏礼却只有七十。
他鸦睫半垂,忽然发觉清欢性子与他想的不同,他原以为她是善良柔弱的脾性,旁人道歉便会心软,可实际她绝不原宥。
二人过往仍在沈临熙脑中回闪,七十爱意是霍晏礼用性命算计,六年内他同清欢为当年之事道歉数回,又设计陷阱以性命搭救清欢八回。
霍晏礼衣衫脱下,触目惊心的伤疤全来自于救清欢所伤,清欢爱意值这才上涨,但极慢。
后来伪装霍家父母的部下以死算计清欢,但三年前爱意值便是七十至今未变。
清欢见沈临熙站在日头下发呆,她轻声唤他,沈临熙掀起眼皮望去,又故作起无害模样。
清欢拒绝霍晏礼同她张贴告示,沈临熙看着清欢捧着本书,与她平日写的情爱话本不同。
他黑睫垂落,系统提示,“这是清欢写来给她娘亲鸣冤的书。”
沈临熙颇感意外,原以为清欢写话本是为谋生,上京时他便曾听闻庶女写话本赚取银两。
到书行掌柜见清欢那书,为难不已,“清欢,知府夫人在下得罪不起。”
清欢闻言颌首,出言解释,“不会让您为难的,这回我化名写的。”
掌柜无奈回绝,“知府夫人愿让你写话本谋生已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他将上册话本稿费交于清欢,清欢认命出了书行,张贴起沈临熙的寻亲告示。
二人回村又是个难题,清欢话本销量极差,时常挑灯一夜赚的钱仍难裹腹,这也是叶柔愿让她靠此谋生的缘由,她实在没闲钱租马车。
清欢望向乖巧跟着她的少年,沈临熙明了她意思,“临熙能坐牛车。”
沈临熙脸色苍白如雪,熬到村口,他强忍不适吐出污秽,清欢略带歉意,“实在囊中羞涩。”
沈临熙展露笑颜,安抚清欢,他心底已做打算,待他部下看见寻亲告示,清欢便不用吃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