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芙姐虽然平日里对丸子没多待见,但此时此刻也忍不住要为她打抱不平。
章大夫在心里呸了一声:
什么心上人。老子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个幌子!
面上却是没什么表情,“不是。”
“那你好歹也是丸子的心上人啊。”
“不是。”
芙姐敏锐地从他别具一格的白眼中嗅到了一丝奇妙的讯息。
“看大夫你这么事不关己,反而阮大夫还比你紧张得多,难道……”
章大夫手一抬,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
“嘘,这可不是我说的。”
而方才被提及的人正大步往前冲,把行步缓慢的小夏落在了后头。
刚刚他们去下午见到丸子的那个宅子看了。
空无一人。
也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所以他正赶着去下一条街探查消息,哪里还顾得上身后的美人。
“阮大夫。”
小夏在后头唤他。
阮沚回头发现小夏正蹲在地上揉着膝盖。
“怎么了?”
“我膝盖疼,怕是跑不动了。”
小夏垂着眼眸,用表情和语气尽力表达着她的歉意。
好不容易让她逮到一个和阮大夫独处的机会,怎么能不趁机培养培养感情呢。
他平日里就最爱与自己说话,时不时便要夸赞她几句。
若不是苦无独处机会,他二人指不定早就成了。
现在芙姐不在,不就是最好的时机。
阮沚看着她,一时有点烦躁。
若是在平时他还有闲情逸致同小姑娘们调个笑闹一闹。
可现在丸子都不知道在哪儿被人欺负呢,他哪有这心思。
于是上前扶起她,“那我自己去找就好,我带你去前头的茶馆休息一下。”
那茶馆关得晚,她在里头也安全。
闻言小夏忙摆手说没事,她还能再坚持一下。于是强撑起柔弱的身子,亦步亦趋地紧跟着阮沚。
阮沚见她走得实在是慢,忍不住出手搀住了她的手臂,好教她走快些。
可小夏哪知他心思,只道他是关心自己。
心中一时欢喜。
刚拐到大路口,就遇到了阮二和吴昭。
说丸子姐已经找到了,现在正在药坊呢。
他们刚出门没多久丸子就让人扶回来了,苏老先生就差过来询问的官府的人去找大家回来。只有阮沚和小夏跑得最远,这才找到他们。
小夏心中委屈:
天地良心啊,她这辈子都没在一天内走过这么多路。
她平日里的运动量也不过是从家里到药坊,再从药坊回到家里。
至多不过去一趟东街的汝芳斋或是红袖坊。
再多也就是去她爹爹教书的地方送些东西。
可怜她今日为了和阮大夫多单独相处一会儿,脚底板儿都起了一圈的水泡了。
这般深情厚意也不知他感受不感受得到。
阮沚二人到时杳纨正在屋里挨个道歉呢。
她今日早起就有些不适,忙了一天准备去东市沽两壶十旬坊的酒。谁知回来的路上眼前一黑,摔了一跤,酒没了不说,腿还给磕瘸了。
最后还是让在河边洗衣服的大婶送回来的。
正说着呢,某东家就黑着一张脸进来了。
“哟,还活着呢?下回想死先知会一声,省得大家为你奔忙受累。”
然后又见他怒地一拂袖,转身离去。
动作一气呵成,十分迅敏。
好像再慢走一步就会被人瞧破他尚未安稳的心思一般。
“他是不是又饿了?”杳纨十分紧张。
阮二安慰道:“没事没事,我九叔就这样。”
“听说小夏姑娘为了找你磨出了一脚的水泡,刚刚九叔已经让人先送她回去了。”阮三依然积极补充,反挨了阮二一记白眼。
谁家的傻妹妹,怎么一点也不像他。
一旁的芙姐却豁然开朗。
她从前定是被屎糊了眼睛才没看出来。
联想起早些时候章大夫说的话,再一一想了之前阮大夫的一些奇怪举止和其中的细枝末节。
这样还不够明显吗。
只是那小夏一定认为今天她跟着阮大夫能发生点什么,谁知反倒磨伤了脚。
怕是她此刻还在家沾沾自喜呢。
真是笑死人了。
虽然她也不喜欢丸子,但比起假模假式的小夏。
她倒更宁愿是丸子。
但自己可不会多事去提点她,就看着她白忙一场才舒坦。
“大家都饿着吧,我这就去做饭。”
杳纨想挣扎着起来做饭,被宋杉一把按回,“做什么呀,第三大夫说了你这是劳累过度,要好好休养才行。”
章大夫在旁淡淡地补充,“放心休息。接下来几天阿阮会掏腰包的。”
“这样不好。”
做饭本来就是她的活,怎么好因为她生病了就让东家破费呢。
“放心,他乐意得很。”
果然。
章大夫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