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磨磨唧唧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像谁。
于是阮老先生点点头,装作你说得很有道理。
青囊药坊内。
花未时正撩高了袖口打算帮杳纨洗盘子,却不料被她阻止。
手上还有伤口,一沾水那这药不是就白上了嘛。
可花未时哪闲得住,非要帮着做点什么心里才过意的去。
于是便打发她去灶房拿了两块干布过来把自己洗完的碗筷一一擦干,到时再放回碗柜去。
“小花姑娘似乎与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小姐有些不同。”
“是好的不同,还是坏的不同?”她问得十分急切。
“额…自然是好的。”
其实也没什么好坏之分,但是小姑娘这么热切,她也不好意思扫兴。
“真的吗?那你快说与我听听。”
真是个实心眼的姑娘,也不稍微客套一下。
被花未时突如其来的热切眼神吓了一跳,杳纨稍作思索。
答道:“姑娘纯真烂漫,却能感知穷苦百姓的苦难。这份良善十分难得。”
“还有吗还有吗?”
“一般人日子过得惬意哪还愿意受累习武。白日里我看姑娘身手矫健,定是自小勤学苦练的缘故。不知他人如何,换作是我定是忍不住要偷懒的。”
杳纨边努力洗着盘子上的油污边回答她。
这话她可没有瞎说。
如果不用干活儿养家,她真想赖在床榻上饭来张口水来仰面,人来了蹬蹬腿。
最好再找个说书先生专门坐在她榻前给她讲故事。
时不时喂她些瓜果糕点瓜子仁。
然后跟着睡个三天三夜她才满意。
她这番言语听得花未时几乎就要冲上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李姑娘你可真好。我家中没有一人像你这般夸过我。”
花未时眉开眼笑,连不自觉翘起的小指尖都在透露她的高兴。
“从来没人夸过你?”杳纨有些惊讶。
“嗯。”花未时点头。
他们都嫌她憨傻。连字都识不全,还一心想着练武。
她父亲母亲甚至是长姐都说她练功夫就是白费力气,他们是绝不会允许她参军的。
早些嫁人才是正道。
还说什么女子从军,古未有之。
那她去了不就有了吗。
“她们觉得我笨,所以给我找了一个顶聪明的人。说这样下半辈子才算有保障,不至于让人骗得得靠乞讨为生。”
杳纨听得咂舌,这家人是有多嫌弃自家女儿啊。
“可章大夫不是你要找的人对吗?”
“不是。”
见她撅着小嘴满脸都写着惋惜,杳纨差点笑出声来。
这小姑娘可真是一点心思也藏不住。
章大夫是好,可是有主了呀。
取向这种事她也是爱莫能助的。
“那你父母帮你寻的那位夫家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可知道?”
毕竟这天下绝大多数的父母都是疼爱子女,且一心为他们考虑的。
也许对方真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也说不定呢。
“我倒是没见过他,不过苏临城中关于他的流言很多,尽不相同。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都怎么说的?”
“有说他乖张跋扈极好女色的,也有说他勤勉上进是个不世良臣的,还有人说他是个城府极深的野心家。但也有人说他温良恭让好相处,从不看重他人出身高低,所以交友满天下。可是啊,无论在哪个版本中都说他长得极好看呢。”
至此她似是想到些什么,凑近杳纨耳边神秘兮兮道:“有传闻说就是因为他这天上有人间无的脸蛋儿才引得太子殿下格外器重他呢。”
器重?
听这传闻里的意思,怕不是器重这么简单吧。
杳纨了然地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这些贵族皇室们能找乐子。
“大家说啊,太子殿下什么大事小事都听他的。连国君让殿下批的折子都是他第一个看,最后作决断的也是他。”
“那国君不生气嘛?”
“气死啦。”
花未时一拍大腿怪叫一声,“可是他提供的法子偏偏都是最妥当的,也没有什么其他出格的行为。所以即便忌惮也说不出别的错处来。”
“那这样听来,这人还真是挺张狂的。”
不过怎么会有人同时有这么多不同面的传闻呢,这般阴晴不定的。
杳纨刚想说世上哪有这样的人,可脑袋里突然浮现了某人或耍赖或恼怒或高兴的模样。
嗯。
还是有的。
“何止张狂,听说他最喜四处留情。上至宫人闺秀,下至良妇歌伶没有哪个他不敢引诱的。”
“啊?”
“我听说前些年有个大人家的闺女就是因为他始乱终弃才寻了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