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好看的眸冷冷清清的打量了她半晌,一身粉早已被折磨得脏兮兮,发髻也差点散开,更不用谈脸上。他低头,腿上的上早已被包扎,顷刻后,他再次换上一贯的笑,“是你救了我?”
卞春竹心虚的点了点头,“我迷路了,听见马声,没想到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听闻你病了并没参加。”苏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苍白的唇微动。
“说来话长。”卞春竹流露出悲伤的表情,“明澄姑娘和慧姐告诉我,女子第一次参与狩猎不得骑马,要我去找别处借来骡子,我初来乍到惶恐的很,什么不懂,只得照做。当我找到的时候,已经开始了,我只得骑着那骡子硬着头皮闯了进来,可想而知就迷路了。”
取得信任的第一步,装柔弱。
察觉到苏朝在看她手上的伤,还故意将袖子拉下来假意遮挡。
她收了收快要掉出来的泪水,坚强的笑了起来,“也不全是坏事,还好在这里碰到你,看到你躺在那里,我快吓死了。”
虽已经演到如此地步,但苏朝仍半信半疑的笑,“如此,便是多谢表妹的救命之恩了。”
“手怎么了?”苏朝示意她拉开。
“无碍,可能是天太黑,不小心刮蹭到了。待明日天亮了,我便送你回去。那骡子虽笨拙,但好歹能骑一骑。”她笑着摆了摆手,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不过,你的家人会急疯了吧,我还是现在出去找找人,说不定他们已经开始找你了。”
昏黄的火光,在苏朝的脸上明明灭灭,他看着沈蕙快要出去的身影,淡雅的说道,“表妹且慢,就在此等候吧,这里野兽多,晚间很是危险。”
听到野兽,卞春竹的脸色煞白一阵,只好应下,靠墙而抱膝而坐,两人相对无言。
卞春竹拿着树根播弄着火堆,装作随意问道,“苏表兄你跟父亲关系一定很好吧,你刚才睡着的时候,嘴里都在唤着父亲。”
苏朝笑而不语,细看是一点笑意没有,而卞春竹却只当他默认,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小时候我也渴望父亲,但长大了我就不念了。在我长大的那个地方,她们背地里都嘲笑我没有爹。但又能怎样呢,日子不还得照过,好在现在我回来了。那些人却依旧还在那里。”说着说着卞春竹逐渐红了眼,没发现苏朝怪异的眼神。
“你不怪我?”
“什么?你是说白日里你装不认识我的事吗”卞春竹再次笑了起来,“那日你不是说不要提起见过你,想来你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能明白的。”
在苏朝要开口之际,卞春竹又变了脸,“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这么说?”
她气鼓鼓的瞪圆了眼睛像小金鱼,“怎么可能,我是生气的。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但你竟然装不认识我。”但很快又泄气了,耸了耸肩,“生气又能怎样,生气就不救你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苏朝愣了好一会儿,倒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这么生气。他无可奈何的扬起了嘴角,这回是真笑了。第一个朋友?
“是我的不是了。向你赔不是。”带着笑意的嗓音缓缓流进卞春竹的耳中,痒痒的。
“哼哼,看我心情,下不为例。”她故作姿态的拒绝,半睁眼偷看,却发现苏朝依旧盯着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对了,你今天怎么躺在那,还中箭了,何人害得你。”
苏朝不再直视一脸清澈眼神的卞春竹,侧过头看向外面的黑夜,不在乎说道,“想害我的人很多,岂能一个一个记住。”
“那我呢?你不怀疑是我吗?”转头,是卞春竹问得一脸认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