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秀霖黑着一张脸,正想训斥这个下人,直到那人一脸神情复杂的转过来后,他也愣住了。
“春竹?!你怎么在这?”
卞春竹呆呆地看着他身上的喜服,有些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曾太守的上门女婿竟然是边秀霖。
她想过与边秀霖重逢的时候,或是仇恨,或是哀怨,或是欣喜,怎么也不会是现下的油然而生的委屈。
边秀霖见她盯着自己的衣服看,心虚的掩了掩衣服,不自在的看着脚下的地面,“是在府上当丫鬟?也好,咱们日后也能有个照应。”
有个照应?听到这话,卞春竹只想发笑,谁要和他有个照应?
“别说让人误会的话呀,边姑爷的大婚之日还是别被我这等人沾了晦气。你做你的上门女婿,我过我的阳关桥。咱们还是别说认识为好。”卞春竹讥讽的语气刺痛着边秀霖的心,尤其是上门女婿那四字。
“我嫌恶心。”
卞春竹丢下这四字便仰着头大步离开,只剩一脸苍白的边秀霖。
落座的卞春竹还在想刚才的事,觉得自己有些善良了,怎么着都应该给他两个大巴掌才解恨。她央求着他娶她的时候,不是还整未有功名在身无以娶妻那一套,怎么眼下功名就不重要的是吗。
被完全无视的苏朝正思忖着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时,就见沈惠恶狠狠的盯着在不远处的新郎官。
“苏表哥若是穿上那喜服,必是光彩照人,艳压群雄,无与伦比。比这个新郎官好看上一万倍。”沈蕙用着她那为数不多刚学的词夸赞着自己。
苏朝并未感到高兴,轻笑摇了摇头。那新郎官倒也未有她说得那般离谱,曾太守这新婿救了他一命,又因他无父无母,又有些才干,便将他招为婿。这女人为了讨好他倒是什么都能编排。
然未等苏朝带着沈蕙离开,他们就被“请”了回去。
“曾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苏朝虽是笑着,但言语间并无笑意,给人浓浓的压迫感。
“还请苏大人见谅,见谅。我府上有人说丢了件重要器件,您稍等等,很快就查明。”曾太守擦了擦额头的汗。
卞春竹听出了这人的意思,她明白此时就是不能心虚,于是作为跟班,她很适宜的提出质问,“曾太守,你这是在怀疑苏大人?”
曾太守当即就哎呦哎呦了半天,“下官怎么敢呢,苏大人日理万机能跟赏光来我这小小府邸已是巨大的荣光,只是.....”
曾太守只是了个半天,只不出所以然。
“只是小婿曾在丢失地点见过苏大人身边这位姑娘,还请苏大人莫要怪罪。”边秀霖突然出现接上曾太守的话,他是开心了,卞春竹却是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想杀了这厮的心都有了。
心里对这厮残存的一丝好感也消失殆尽,只怕是梦回午夜,这些记忆也能恶心死她。
边秀霖故意不看卞春竹的表情,只低垂着头。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他边秀霖为了他自己又有什么错。此物若丢失,他凭白得来的富贵也会化为乌有,大不了之后偷偷补偿一下她。何况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攀附上了苏朝这尊大佛,与他又有何区别。难怪对他愈加趾高气扬。
苏朝不动声色的瞧着这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冷哼一声,“曾太守的新婿对我的人好似有些意见。”
曾太守道了声不敢,却没有半分退却的意思,其实他对于这个外界都传的天之骄子会出现在这也敢到迷惑。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苏朝挑下眉,意思是悉听尊便。因为就算真搜出些什么,他也能摆平,只是他有些好奇沈蕙与这新郎官有些个什么缘故。
“搜可以,但我也有个条件。”卞春竹咬着牙看着心虚的边秀霖。
“如若没有,我要令姑爷给我下跪道歉,小女子天生受不得委屈。”
此言一出不仅曾太守变了脸色,边秀霖的脸色也不好看,唯有苏朝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这...这不太好吧。”曾太守迟疑的看向苏朝,苏朝反问他,“有什么不好?愿赌服输。”
这边,边秀霖握了拳,咬牙说了一个好字。当时只有她出现在那,必不可能是巧合。
但偏偏很多事情,很多自己笃定的事情往往都不会那么顺利,正如丫鬟将卞春竹上上下下搜了个遍,就连她偷藏起来的刚才在路边捡的银子都找到了,也依旧未有其他东西。而边秀霖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卞春竹则气定神闲的看着他。
丫鬟退下后,苏朝虽有些诧异,但也没多说什么。曾太守早已汗流浃背,连忙打马虎眼,不料被苏朝制止了,“曾大人,别输不起。”
曾太守虽有些恼火但也不敢再说什么,今日是他女儿的大喜之日,偏偏搞出这一遭,都怪边秀霖这小子说得跟真的一样,他鬼迷心窍的照做了,眼下真是骑虎难下。
正当边秀霖低着头想怎么可能没有东西的时候,淡漠的女声传来,“算了,不用了。”
卞春竹走得飞快,生怕别人看到她的眼泪。
有一年冬天因为那年收成较少,卞春竹和她爹差点饿死,是边秀霖背着他爹娘偷偷给她送了粮食才艰难度日。刚才那一刻不知怎得回想起了那段时间,一时百感交集。
她茫然的坐在街口的石凳上看着人来来往往,不禁想原来人真的可以为荣华富贵而改变,诸如边秀霖,诸如她。
可若是她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又岂要为这些闲杂琐事奔波,人生来不公,不是吗?
苏朝找到沈蕙时,她正抱膝发着呆不知想些什么。
“那人,就是你口中的秀霖?”苏朝终于想起为什么觉得这人名字耳熟,何出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