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第七日,所有官员被释放出宫。
寅王回来时,面色并不好看,三殿下自刎于太和殿,预示这一党的失败,虽然皇帝还未明说什么,但....
寅王看了一眼赵芸,“自三殿下薨了,皇帝便病倒了。”如此便意味着太子当权。
不久清君侧恐怕便要开始,赵芸惊恐,“那我们?”
寅王示意她别急,“这次,救人的兵马,来自幽州。”
幽州!?赵芸眼前一亮。
“现在立马,派人将慧儿送到苏朝身边。最好就近完婚。”寅王摸着胡子,在昨天他便想好了。
赵芸眉皱了一瞬,到底还是心疼女儿去到那么远的地方,但一想到她以后的日子,便只好咬咬牙,狠下心。
卞春竹看到危子乐完好无损的回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因为这桩事,她们的婚期又得往后延了。
危子乐抱歉的看着她,卞春竹摇了摇头,“这又不是你的原因,谁都没办法。只要你人平安就好。”
所幸,因为苏朝的缘故,在这场浩劫里,寅王府所受影响不大,但武昌侯一家就没这么容易了。
身为武将,擅自用兵,乃是死罪,株连九族的罪,但念其军功赫赫,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男丁全部流放千里外,女眷皆入贱籍。官家小姐一朝一夕,便由天入地,谁受得了这屈辱。
也便是因此,卞春竹在危府看到失魂落魄的薛明澄的时候,虽然愣了一会儿,但也没多说什么。
危子乐看了她一眼,正欲开口解释,卞春竹却摇了摇头笑了。
当年,他也是这般救她,不就因为他的仁善,她才会喜欢上他吗。
且说,他是在薛明澄寻死之际救了她,倒也情有可原,薛家往日对危家也算有恩,现下落了难,不搭救便显得冷血无情。
危子乐还是看出她的闷闷不乐,心里却乐了,知晓她这是醋了,他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亲昵的贴着她的脸颊。
“我跟爹了说了,多事之秋,婚事决定一切从简,叫上几桌亲朋好友,过几日咱们就完婚。”
本以为婚事遥遥无期的卞春竹一下惊喜的回望他,“当真?”
危子乐也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当真,知道你着急嫁给我。”
“我哪有!不嫁了!”被戳中心思的卞春竹红了脸佯装生气。
危子乐扳过她的身体,清正的眼眸对着她,“我答应你,这一辈子都会护你周全的,我的身边只会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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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卞春竹,哦不,应该说是沈蕙与危子乐的亲事就要礼成。
虽说要简易操办,但沈蕙终究名义上还是王府的人,该有的还是得有。赵芸便是一脸不悦的给她操持了一份嫁妆,寅王也适时嘱咐了她几句,嫁人后要听从夫家的话,和和美美。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七皇子沈陵。
神秘兮兮的送了一个首饰盒大小的箱子,让她在出嫁前夜打开,说这是苏朝给她的贺礼。
听到苏朝的名字,卞春竹才惊觉已经许久未见过他了。
而沈陵腰间的玉佩却让她似曾相识,但一时未曾想起在哪见过,便也作罢。
再次试穿嫁衣,脑海自动浮现的却是苏朝和她的画面,实在令人羞愧,她赶忙脱了下来。
“小姐,有人送来这个。她说是吴氏的东西,现在归还给你。”小落拿出布包裹着的簪子。
吴氏....“快,人在哪,带我去!”
可惜,人早已走远,天色暗,小落也未曾看清那人的模样。
卞春竹拿出那根簪子仔细端详,模样不俗,不似平明百姓之物,吴氏出生低微...现下想来当初带她烧纸钱的人,烧的可能不是吴氏,而是沈蕙真正的娘。
她叹息了一声,那人若是知道真正的沈蕙早已死了。
然而,正当卞春竹以为一切都在正常运行,她可以瞒天过海之际,却忘了,她向来不是被上天垂青的那个。
大一早,她便起来梳妆打扮,今日便是她梦寐以求的大喜之日,昨晚就激动的没有睡着。
她望着镜中那个如花美眷的自己,仿佛不敢认,涂抹胭脂水粉,带上凤冠,美得小落连连称赞,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猛然间起身,卞春竹觉得自己的心漏了一瞬,堪堪扶住桌子才并未摔倒。
如此不妙的预感。
“把苏朝送的那个箱子拿来。”叫她昨夜打开,但她太兴奋给忘了。
小落把箱子搬来,正想着里面会是什么好东西的时候,打开定睛一样,差点魂飞魄散的尖叫起来。
而卞春竹站在原地的脸色逐渐苍白起来,眼皮不断跳着,脑子一瞬开始空白。
里面只有两样东西。
一截断手,手掌一大道红斑。
一幅画。
她强装镇定的打开那幅画,里面只有几根春竹,她却像碰到邪物一样,惊吓的收回了手。
那截断手,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那是她爹的手。
脑海空白了许久,呼吸急促微喘着,卞春竹似乎下一刻便能昏厥过去,迷迷蒙蒙中,她看向了受到惊吓,预备去喊人的小落。
她要被发现了。
一切都完了。
她死定了。
梦。
结束了。
噗通。
小落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来,没来得及开口,便倒下了。“小....”
卞春竹打昏小落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