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蛇身节中间的这个黑点是肝脏，后面还有一个黑点是胆囊。”盛弈将手上的玉米蛇展示给主人看，“胆囊这个黑点很黑的话代表胆汁很多，需要进食。”
不少人惧怕蛇这种爬行纲类的动物，因此医院常见的动物多为猫犬，饲养异宠的人少，能了解到异宠的机会自然也少。
左柚认真的神态不逊于主人，她站在盛弈身边，整个人贴得很近。
盛弈在说话的空隙抬起眼皮看她一眼，然而全神贯注的左柚全然不觉对方的眼刀，反而有越贴越近的趋势。
“这是你的家人？”他对左柚说。
左柚终于反应过来，看着面色不算好的盛弈赶紧拉开距离，“不好意思，您继续继续。”
上次在商场连环的意外之后，左柚可谓是夹着尾巴做人，能躲就躲，生怕做了什么踩到盛弈的雷区。
“兔子没有犬牙，喂药的时候可以从犬牙的方向四十五度进去，她嘬药的时候就挤一点，嘬的时候就挤。看，就像这样。”左柚抱着软乎乎的兔子，接着又给兔子主人示范怎么清创。
她取了块纱布，又往上面喷清洁液，“就像给小朋友擦屁股一样，主要是把上面的血块擦掉。很简单的，你们在家就可以操作，不用天天跑一趟医院。”
盛弈站在不显眼的角落，抱着臂观察左柚的动作。她很有耐心，让他不免想起那天她是怎么安抚自闭症患者的。
盛弈之前也带过不少“学生”，他们的专业知识显然是过关的，但其他方面总差点火候。耐心，感知力，灵敏度等等缺一不可。
收徒屡次不顺后，盛弈也并不打算继续带学生了。因此这次学校教授又向他举荐的时候他也是不耐的，但为了人情，他也只是和对方约法，行就留下，不行也绝对不会留面子。
最重要的是，盛弈听过左柚的心声。
也就是商场碰面之后的那天晚上，盛弈再次在幻觉里化身为德牧和左柚有了接触。
她抱着“自己”就开始吐苦水，绘声绘色描述了一般商场里的情形。
盛弈全程都是黑着脸听完的，直到故事讲述到林桉。
“这么有灵性的狗狗要是能作为治疗犬介入治疗的话就太好了，桉桉至今都无法接触动物，动物看见她刻板也会应激，如果我能和动物沟通，那就能成为你们之间的桥梁。”
精神治疗犬盛弈接触过，一般来说，成为治疗犬对动物要求极高，因此数量也少。
盛弈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把前爪搭在了她手上，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已经大致搞清楚了幻觉的连接点，当两人同时进入睡眠状态时，两人就会共享幻觉。
当然，左柚还是左柚，但盛弈很显然变成了动物。
动物大概率是随机的，不过也会跟白天接触到的动物有关。
比如说这次的狐狸。
见到狐狸的第一眼，左柚就认出来这是白天沟通的那一只赤狐。
前往小动物家的时候，原本多云的天空很快就被笨重的乌云遮盖，两人都没有带伞，勉强在便利店的屋檐下躲了一阵之后，两人到达目的地后身上都蒙了一层水汽。
不仅人的状态不好，动物的状态也不好。
见到陌生人来，赤狐先是表示抗拒，找到机会挣脱之后就躲了起来。
主人说她最近几天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加上外面开始打雷，沟通就被盛弈暂停了。
盛弈解释说：“动物状态好，才能由动物指引人。”
于是左柚想拿幻觉中的小狐狸练练手。
赤狐臭着张脸，窝在一个地方不是很想动的样子，左柚轻而易举就把毛茸茸拐到了怀里。
“乖宝宝好香啊，一点都不臭，谁说狐狐臭的！”
盛弈：虽然说是幻觉，但幻觉也是和现实息息相关的。
“盛弈才臭，臭脸怪，又臭又闷骚！”
盛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看见赤狐的状态，潜意识已经记下了狐狸的样子，因此此刻幻觉里的狐狸也是神情恹恹，完全一副瘫痪的样子。
实战模拟只能作罢。
隔天还是阴雨连绵，左柚盯着门口掐着表，确认在最后一秒盛弈没有到。
左柚暗爽，原来也有你盛弈迟到的这一天！给我逮着了吧！
她喜滋滋地检查留观的小动物们，直到午休结束，原本该坐在办公室里臭脸的盛弈还没出现，她才略带疑惑地问项浩宇，“盛医生今天请假了？”
“嗯。”项浩宇看看时间，“他说下午会来，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结果就是盛弈失联了一整天，连带着他的玳瑁一起。
项浩宇要值夜班，探望盛刺猬的重任就落在了左柚肩上。
“我刚给他打了电话，他大概率是感冒了，听声音感觉很不好。”
左柚本想拒绝，但是看见林芊妤要作怪的表情，她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达到盛弈家的小区时天色已经暗了，她按照项浩宇给的门牌号进入一栋高档居民楼。从门缝能看出来屋子里没开灯。
她摁门铃，没反应。
于是左柚又给他打电话。
她把手机禁音，耳朵贴在门上听里边的动静。能依稀听见单调的电话铃声，但自己这边久久不见回应。
“老师，您在家吗？”
“盛弈？”
“盛刺猬？”
里面的人估计是烧傻了，左柚对他的称呼也越来越放肆。
就在她又喊完一声“盛刺猬”时，门锁“咔哒”一声响，紧接着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