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不行,“他们自己业务跑不好,还怪胜利太活络,这什么人呐!嘴上不留德的,崔会计怎么得罪他们了,人家五十多岁要退休的人了,还被他们这么编排!还有何厂长,要不是人家到处拉关系想办法,厂子都要没了,看他们拿什么吃饭!”
她又拉着媳妇安抚,“有妈在,胜利要是敢做对不起你的事儿,我饶不了他!但这些纯属是污蔑,你别往心里去。洋洋要不还是搬到我房里睡吧,都上小学了,还跟你们睡确实不太好了。”
杨雪华拒绝了婆婆的提议,“妈您觉轻,洋洋睡你房里,你怕是睡不好了,还是让他睡阳台!”又狠狠的对刘胜利定了期限,“五一前,我要搬到新房子住!至少三居室的,我不管是村里的,还是什么都好,反正这里是没法住了。”
随着刘胜利收入越来越高,销售科里对他们家意见大的,又何止孙、杨两个——可是他们还端着国营的架子,不思进取。
对刘胜利天天在外面跑业务,晒得又黑又瘦视而不见。只盯着一批批的回款、一笔笔的提成眼热。
去谈个业务,吃两次闭门羹,就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大半年下来一笔新业务没谈成,还觉得是领导偏心,把好谈的单位都分给了刘胜利。
矛盾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大,这宿舍楼也是住着越来越难受。
她一个大人忍忍也就算了,但他们还舞到自己孩子面前了,这怎么能忍!
直到七点多,陈颖到刘家来,准备把沙亦尘和翟翟一起接回去。
她在回家路上也听了些传言,便先没急着走,而是拉着杨雪华聊了聊,“今天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里面还涉及了厂长和主管会计呢。即便你们是清白的,但说得人多了,信的人就多。到时候谣言闹得沸沸扬扬的,影响工作不说,还影响你们生活。”
杨雪华也赞同陈颖的话,“我们已经跟何厂长打电话说了这事,他说明天他会在厂里开会讨论的,毕竟事关作风问题,不整顿一下,别人还以为我们心虚呢。”
“对,就是这样!要是有什么事儿,尽管跟我和老沙说。我公公退休多年,但在上级领导那里还有点面子的,总不能让清白的人吃亏的。”陈颖甚至搬出了自家公公。
她公公为电机厂奉献了大半生,对厂子的感情有多深自不必说。
年前听说厂里状况有所好转,还高兴得晚上多喝了两盅酒。气得婆婆特意又打了个电话回来,抱怨老头子不爱惜自己身体。
他绝不会任由厂子因为谣言,被内部分裂,从而失去现在大好局面的。
杨雪华不屑地笑了,“就那几个怂人,都不敢跟我当面锣对面鼓的,哪需要沙总工出手。不过谢谢你了,到时候有事儿我们绝对不客气。”
翟翟跟着陈颖一起,回了沙家。
结果到了晚上快十点了,翟红霞才打了个电话回来。
翟翟已经迷迷瞪瞪的了,是陈颖接的电话,说是翟旭老家爸妈被警察抓了,翟旭大哥在超市闹事,赖着不走,他们要回趟老家去。
陈颖想着孩子明天还得上学呢,便带着翟翟回她家洗漱,又带回来在自家睡了。
翟翟睡着前,还嘟囔着,“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想不到我也有今天……”
沙亦尘深知对方睡觉的德性,特意多搬了两床被子,正在努力堆堡垒,争取让翟翟能安稳一夜,睡在另一半床上。
只听到她嘴里说着什么,但等他再仔细想听时,发现对方已经睡得直吧唧嘴了,也不知道这么快又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他无奈地点点她的鼻子,“是小猪么?怎么能睡得这么快?!”又戳了戳她肉嘟嘟的脸。
被过来关灯的陈颖看到,小声制止他,“亦尘,别动在在,到时候把她闹醒了,闹哭了,可都归你来哄啊~”
沙亦尘连忙收手——翟翟要是被他闹醒了,绝对会让他体验到N倍的同等待遇,到时候哭的是谁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