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三折,祁昭昭终于得偿所愿远离那嗜血的皇宫,但皇宫一下逃了尽百人,有损他乾季渊的皇家颜面,要是他草草了事干看着实在说不过去,于是又下一道皇令捉到的即刻处死,每人标好不同价码,提头来见。
但她祁昭昭不同,他要活的,如若活捉此人带到他面前,赏黄金万两。
于是将尽一半多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有人提议道大家团结一心,一人去领赏平分下来的钱财都比多抓几个无名无分的要挣得多,何必去做那无用功。
众人一致同意,这叫什么,这就叫作别人的开心往往建立在她祁昭昭的痛苦之上。
她好不容易东溜西窜,四拐八拐地将一队人甩开,转眼又跟上另一队,叫她心里好不快活。于是她在脱身的一瞬间,趁着月黑风高,屏住呼吸静悄悄地贴墙挪动着,像是融在了杂风里叫人一时之间探不清方向。
巧的是,她这一摸竟给她摸到一座破庙中,硕大的佛像在黑夜中仍然彰显着神圣的气势,祁昭昭连忙双手合十拜了拜,祈求佛祖保命,而后便躲到石像身后默默观察,见无人追来这才将提着的心一点点平缓下来。
不远处的房梁之上却斜出两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一矮一高一胖一瘦,两人黑衣蒙面手握弯刀蠢蠢欲动,见她放松警惕两步并一步悄然接近。
突然,一双带有奇香的手从背后将她整个口鼻捂了个严丝合缝,她死死扒住歹徒的胳膊拼命挣扎,眼前一体态憨胖之人却扬起弯刀准备要她性命。
弯刀映着月光划开空气,祁昭昭赶忙缩了缩脖颈闭眼等死,刹那间鲜血横飞,腥味伴着异香弥漫开来。
永别了......
一秒,两秒......五秒过去,祁昭昭并未感到脖颈间有任何疼痛,她知道被刀割破喉咙是种什么感觉,难道这刀太快以至于大脑还未反应过来?
“你......你......你敢杀我......”
杀你?怎么可能杀你?祁昭昭强撑起眼帘,精神恍惚间朝后看去,一道血口赫然出现在那瘦子脖颈间,再一转头看着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仿佛夺舍一般盯着她看,似乎要与她说些什么。
“昭......”
“姐”字还没出声,就被一身穿黑色飞鱼服的男人硬往脸上踢了一脚,直接将系统从那胖子体内踹出,熄火前还不忘尽职尽责播报一声。
【苏木,乾季渊贴身护卫】
祁昭昭眼神视线逐渐模糊,晕倒之前还不忘迷迷糊糊说道:“别......别打我系统......”
“系筒?那是什么?你身上也没有系挂着筒状之物呀???”苏木疑问道,见她已昏迷便自讨没趣不在追问下去。
待到祁昭昭再次醒来,俨然已躺在乾季渊那张金迷奢华的龙床之上。她睁着眼看着那檀木的房顶转了又转,直到虚影完全重合她才猛然瞪大眼睛转头一瞧,好巧不巧乾季渊正蹲在她枕边看着她。
大眼瞪小眼,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就那么干干看着对方。
“醒了?”乾季渊欲先开口道。
“你难道见过哪个活人睁着眼睡觉的?”
“醒了还不从我床上下来,叫我怎么睡。”
“是我要睡你的床吗?我只是......”祁昭昭赶忙下床,回想起方才场景又看了看眼前这人,疑问道:“为何救我?”
乾季渊撅起嘴思索了一会,豁然开朗道:“你不是说过作鬼也不会放过我,这理由怎么样?”
祁昭昭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人,像被夺舍一般俨然已经没有早上那威严的气势,还一口一个“我”自称,早朝之上那杀气腾腾惨无人道的暴君去哪了???
“你......莫不是被夺舍了?”
“夺舍,谁敢夺朕的舍,朕叫他下地狱!”
祁昭昭尴尬默念道:“这句话......对味。”
所以乾季渊还是他乾季渊,只是吃人的老虎如今却变成......一直傲娇的猫??
在判断这暴君并未被夺舍后,祁昭昭算是彻底蒙了,这人莫不是长期压抑久了,精神上有些问题?又转念一想,纯爱战士痛失所爱有哪个不疯的,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倒也挺可怜的,但可怜之人必有那可恨之处呀!绝不能被他表面现象所迷惑。
乾季渊叹息走到窗边,望着天边那轮圆月,皎洁的月光将他的背影拉的细长,莫名增添了些孤独感。他轻声道:“能否也为我演一曲?”
她见招拆招道:“哪一曲?”
“牢房所演的那一曲。”
祁昭昭并未立即回答,思索片刻后才应答道:“好,你且废除那十进一的制度,不再将方才逃跑之人杀害,我即刻为您演唱。”
“好!”
本以为这暴君还得思索一会,没想到却即刻爽快应答,祁昭昭这才放下心来一字一句演唱。
“你且听好,此曲名为《长生殿》讲的是那唐玄宗与杨贵妃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
于是,水袖一甩,即刻唱起......以气拖声、以声送字、以字达情、以情化腔。由于曲内缺少唐玄宗扮演者,她还不忘与乾季渊互动,纵使他不知是何词,依然挡不住祁昭昭继续声情并茂地演唱下去。
微风透过窗边吹进乾清宫,窗外的蝉鸣声似乎提高了一档音量叫地更加欢快,更有蟋蟀等昆虫参与伴奏,就这样一切恰到好处,一曲终了.....
情到深处心弦拨动,阵阵回音难医相思。乾季渊还未从戏中走出,忧愁感叹道:“什么可歌可泣,最后还不是将杨贵妃赐死,就像......就像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