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幽幽。 皇城深处的游廊里,手提宫灯的红衣女子安静肃立。 踏—— 滴滴答答…… 游廊尽头传来一声轻响,身着黑袍的俊美护卫显出身形,衣袍已经湿透,袖袍头发都往下滴着水珠,边走边回头,看起来心事重重。 女帝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走到近前: “夜公子,你没事吧?” 夜惊堂现在满脑子都是‘大大大’,以及骆女侠知道后会不会弄死他,是真有点心不在焉。瞧见钰虎,他收起了心中杂念,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水迹,把袖中的玉佩取出来: “没事,玉佩找到了。” 女帝着实没料到,夜惊堂那般窘迫的处境,还不忘把玉佩给她找回来。她抬手接过双鱼佩,眸子眨了眨: “我刚才看到有人去灿阳池那边儿,你没被撞见吧?” “我是护卫,四处巡逻被看到也正常,放心,没把你供出去。以后小心些,今天也就是我在,换成其他人,这玉佩肯定找不回来。” 没把朕供出去…… 女帝也不知该说夜惊堂侠气太重,还是傻小子,反正感觉自己像是蒙骗单纯妹夫的无良大姨子。她略微沉默,把玉佩收了起来: “多谢夜公子,小女子都不知道该如何答谢。” 如果没碰上靖王,夜惊堂听到答谢,指不定会想起靖王,让他在宫里找个漂亮宫女带回家端茶送水的事儿。 但现在,夜惊堂是真没和姑娘谈笑的心思: “举手之劳罢了,不必答谢。天色都这么晚了,钰虎姑娘赶快回去吧,我得继续巡视了。” 女帝嘴角勾起笑意,盈盈如水般欠身一礼: “实在麻烦公子,公子大恩,小女子日后再报。” 夜惊堂不觉得这貌美宫女能回报他什么,只当是客气话,微微颔首回礼,转身离开游廊,不过走出一截,忽然又想起捏在手里的红色手帕。 “诶?” 夜惊堂回身想要叫住钰虎,却见那展宫灯,已经转过了游廊拐角,只能瞧见余晖,略微迟疑,还是算了。 月亮来到了头顶上,宫阁鲜有人迹,这令人难忘的一夜,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夜惊堂觉得宫里很邪门,没敢再乱跑,只是在宫墙下来回踱步,等着夜风吹干衣裳。 虽然尽力压下心绪,但脑子里总是浮现靖王跳入水中时铺面而来的压迫感,以及若有若无的毛发触感…… 这并非他色胚,而是冲击力实在太大了,只要是个男人,遇上这种事情,都得夜不能寐几天才能平静下来,转头就心如止水的那叫圣人,他显然不是。 忽然闹这么一出艳遇,万一靖王让他负责,肯定跑不掉。 骆女侠回来后,要是发现他成驸马爷了,不知得伤心成什么样子…… 这可咋办…… 夜惊堂心乱如麻,连鸣龙图的事儿都顾不上想了,怕靖王找他,还跑去景福宫看了眼,结果除开一个傻宫女抱着鸟鸟老实等着,并没有靖王的踪迹。 虽然知道靖王不大可能再过来,但他还是按照宫女的传话,在庭院里等着,自顾自琢磨起各种武艺…… ----- 另一侧,永乐宫的天子寝殿内。 随着一番乱七八糟的经历过后,太后、女帝、靖王之间的气氛,变得很是古怪。 三更半夜,殿内很是安静,只有窗外的月色和宫灯,带来了微弱光线。 宽大龙床之上,三个身材不同但都很火辣的女子,并肩躺在枕头上,看起来都睡着了。 东方离人来到永乐宫后,酝酿过很多言词,想找女帝大发雷霆。 但女帝回寝殿后,做出‘朕什么都不知道呀’的模样,东方离人一来窘迫难言,二来害怕姐姐,最终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此时东方离人穿着银白相间的睡裙,捂得严严实实,睡在床榻外侧,背对两人脸色微冷,一副‘本王很生气’的模样,心绪万千: 真是……怎么摊上这么个蠢姐姐…… 夜惊堂刚才还真够君子,那种情况下,都知道偏头闭眼不乱看…… 但不乱看,还不是被看了…… 夜惊堂的意中人,要是知道本王和他发生这种事儿,不会生气吧…… 肯定生气,外面的女人,哪会像本王一样明白事理,只要错不在夜惊堂,就不会责罚夜惊堂…… 夜惊堂若非常钟情,因为此事被意中人怀恨抛弃,不会怪本王吧…… 本王也不想让你看呀! 谁让你傻不拉几,被姐姐骗过来了…… 都怪姐姐,她怎么能干这种蠢事…… 东方离人越想越气,忍不住用胳膊肘,在薄被下偷偷怼了女帝一下泄愤。 女帝则换回了半透明的薄纱红裙,没有再如贵妃般慵懒随意,而是四平八稳的在中间平躺,双手叠在腹部,闭目凝神,对妹妹闹脾气的举动有视无睹。 而另一边,太后娘娘身着深红睡裙躺在最里侧,时不时翻個身,同样在胡思乱想: 夜惊堂要是发现本宫画他的画像,不会胡思乱想吧…… 就算不胡思乱想,堂堂太后在屋里花男人的画像,还被正主撞见,也丢死个人…… 话说这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