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两人冷眸对峙,被背着的直刀男子也来到远处,提刀站在了街上,目光谨慎,甚至带着点惊惧。 男子名为曹阿宁,原本身份是大魏宫城里的太监,暗卫的小统领。 不过在‘大内门神’曹公公,随着废帝一起失势后,他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内高手,也就成了被放逐的浪人。 曹阿宁昨夜杀了竹籍街的那名工部小吏,本以为痕迹做的天衣无缝,不曾想官府中的暗桩通报,说黑衙忽然冒出了个‘夜惊堂’,一眼看破了他用的是直刀,甚至察觉到他的掌法有问题。 曹阿宁的‘游身掌’为曹公公传授,自认没什么问题,但为了保险起见,晚上还是跑去停尸房毁尸灭迹。 但没想到的是,这夜惊堂心思缜密到了‘未卜先知’的地步,竟然直接埋伏在停尸房,等着他自投罗网,直接把他打成重伤。 如果仅是这样,曹阿宁也谈不上惊惧,只当自己太大意,中了高人的算计。 但让曹阿宁想不通的是,夜惊堂明明没有追杀,他也确认背后没有尾巴,逃到藏匿之地后,还是被大批黑衙捕快摸上了门。 曹阿宁被包围后顿时明白,夜惊堂干净利落放他走,就是知道他跑不掉,只是把他当成受伤后慌不择路的猎物,在暗中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等着他回到老巢! 经此一役,夜惊堂在曹阿宁视角里的形象可想而知——洞若观火、料事如神、拼武艺他打不过、他想跑还跑不脱的黑衙活阎王,无论你干什么、往哪儿走、藏得有多深,都休想逃脱那双看破一切的双眼! 此时再度被夜惊堂‘埋伏’,曹阿宁心底甚至没半点意外,急声提醒: “此子老谋深算,城府极深,不要被他激将,走!” 徐白琳怎么也算江湖枭雄,忽然被偷袭打成重伤,心中怒不可遏。 但黑衙群雄马上追过来,这小子也确实不简单,没那么容易摆平,只能怒声道: “这一剑,老夫记下了!” 继而单腿跳过房舍,往东城墙飞遁。 夜惊堂要给笨笨抓贼,自然不能让这群贼子逃遁,提刀指向徐白琳: “大丈夫不留隔夜之仇,就这胆识,也有脸争八魁?” 轰—— 话音刚落,单腿跳出去的徐白琳,一脚踏在高楼墙壁上折返,单手持青钢锏,双眸圆睁如怒目杀神: “给老夫死!” 夜惊堂莽归莽,但刀剑正面接重锏这种蠢事儿,还是干不出来,当即收刀,抓住骆凝手中长棍,身形闪入屋檐之下。 轰隆—— 青钢锏落在酒楼门外的石狮子上,石狮子头颅当即炸裂粉碎,碎石飞溅。 夜惊堂抓住对方单腿腾挪不变的弱点,卡主廊柱,双手持棍猛扫! 啪—— 一声爆响! 棍尖扫在徐白琳左腿之上。 徐白琳刚刚落地,整个人便被抽的横向翻滚,但尚未摔下,左手便猛拍地面弹起,手中长锏再度抽向夜惊堂。 咔嚓—— 夜惊堂卡着腰粗的红漆廊柱抬棍格挡,但饶是如此,重锏之下,手中木棍还是瞬间被砸断,廊柱震裂,连带房梁都晃荡了几下。 “死!” 徐白琳看起来被打出了真火,一锏砸断兵器,便抬手猛刺,直击廊柱。 噗—— 腰粗的廊柱,竟是被这一锏直接洞穿,锏尖刺向夜惊堂头颅。 但夜惊堂并未把廊柱当做盾牌,已经偏头躲闪,眼见铁锏穿透圆木,当即用手抓住了八菱铁锏,全力一抽。 嚓—— 铁锏灌入柱子,直至卡住护手。 铁锏非力大之人不可用,徐白琳本来还没把这当回事,但用力一抽,才发现不对——铁锏犹如焊死在夜惊堂手里,力量大的匪夷所思,根本抽不动。 “喝——!” 徐白琳见势不对,双手握住铁锏,往侧面猛压,半根廊柱瞬间被撕裂。 咔嚓—— 铁锏被移了出来,却依然被夜惊堂双手握住。 而也在此时,抓住机会的骆凝,身形暴起一剑刺向徐白琳后脑。 飒—— 徐白琳察觉不妙,衣袍顿时鼓胀把缝口撕裂,全力爆发,想要抽锏扫向骆凝。 但面前这黑衣年轻人,力气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全力抽手,把夜惊堂拉得往前滑去,却硬是没把铁锏抽回来。 徐白琳眼中闪过震惊,剑锋袭来不能不防,只得松开铁锏,回身以左手双指夹住剑刃,右手一拳轰出,直击骆凝面门。 嘭! 拳风骤起! 但骆凝也不傻,防着对方的‘回马锏’,眼见对方发力就已经抽身退开,猛抽剑刃,在徐白琳双指间拉出一条血口。 夜惊堂夺下铁锏,当即翻转,往前来了猛砸;骆凝则抬剑截击,锁死徐白琳身位。 徐白琳赤手空拳,面对两人合击只能往后飞退,但也在此时,后方传来一声怒喝: “呀——!” 余光看去,可见远方的壮汉,已经提着朴刀冲来,冲到骆凝和夜惊堂之间,提刀乱砍,同时吼道: “走!”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