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更厉害?” 梵青禾摇了摇头:“这不好说。北梁叫法和大魏不一样,大宗师就叫大宗师,后六个和武魁是一档,而前四和二圣是一档,并称‘北梁四圣’,和盗圣医圣什么的不是一个概念。天下第一在大魏这边,但抛开奉官城的话,北梁应该是要强一点。” 东方离人作为大魏的亲王,自然不喜欢这话,反驳道: “我觉得北梁比不过大魏。国师吕太清常年守在北疆,北梁四圣没一个人敢踏入大魏半步,特别是那什么左贤王李锏,本事不大口气狂的不行,结果国师请他去崖山论道,等了几年也没见他登门……” 梵青禾摇头道:“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左贤王可能打不过吕太清,但收拾下面人还是轻轻松松。我们西海诸部的勾陈大王,也位列大宗师,结果刚准备整合各部的时候,左贤王就过来了,惊得勾陈大王当场给北梁表忠心,从此再也没打过整合诸部的主意……” 夜惊堂认真听着两个女子交流,暗暗记下各种有用的信息,而鸟鸟则直勾勾等着烤羊腿。 但三人聊了片刻,羊腿还没烤熟,就听见车队后方传来一声: “咳……” “太……呜呜呜……” “嘘……” ?! 三人话语一顿,继而就目露狂喜,连忙往马车跑去…… 稍早之前,车厢里。 “梁洲地道烤羊腿……” “包子馄饨……” …… 街头小贩的吆喝,与令人食欲大增的香味一同传入车厢。 趴在小榻边上酣睡的红玉,下意识抽了抽鼻子,而在枕头上平躺的太后娘娘,则咽了口唾沫,悄然睁开杏眸,可见眸子都快绿了。 几天前在玉潭山庄出事,太后娘娘打算的是,等离开京城后再醒过来,然后和夜惊堂说两句,让夜惊堂带着她在梁洲转一圈,去看看艳后秘史提过的各种地方,比如太后和世子一起露营的荒原、一起隐居的河湾等等。 按照太后娘娘的设想,这么着急的情况,应该是夜惊堂骑着快马,把她背在背上,火急火燎往关外飞驰。 但可惜的是,等到出发她才发现,随行跟了二十多号人,而且离人竟然也跟着。 她要是离开京城就醒过来,肯定没法对夜惊堂软磨硬泡,让他带自己去那些地方了,指不定转身就回去了。 为此太后就想着多走几天,这样醒过来就算要回去,也能在路上看看云州的风景。 这一路上,夜惊堂寸步不离的关切目光很让人沉醉,但身体熬的却是相当艰苦。 夜惊堂就在车厢里坐着,她怕吃多了得方便,不得不醒过来,就每天喝两口粥硬抗着,这几天差点被饿死。 此时已经走到了武关,再往外就到了荒原,走起来很费力,为此太后娘娘就现在醒过来,给众人报个平安,然后探探口风,看看能不能继续往梁州走。 按照太后的设想,这醒来也得有仪式感,大概就是——夜惊堂回来,她手指动了动,而后夜惊堂连忙过来蹲在跟前,她缓缓睁眼,病恹恹来句‘夜惊堂……本宫睡多久了?本宫没事,伱不用操心……’。 但外面的烤羊腿实在太香了! 太后娘娘硬饿了四五天,很想克制食欲,但身体已经变得比鸟鸟还猴急,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抱着烤羊腿啃两口。 等待片刻后不见夜惊堂进来,太后娘娘实在憋不住了,就转眼看向了旁边的小案。 小案上放着些许糕点是给红玉和夜惊堂准备的,以前她根本不喜欢吃这些甜食,但此时看见眼睛更绿了。 嗦嗦~ 太后娘娘喉咙动了动,继而就悄悄抬起手,从托盘里拿了一小快糕点含进嘴里,本想细嚼慢咽,结果躺着吃饭显然是不对的。 糕点刚进嘴里,碎末就掉进喉咙,刺激的太后娘娘闷咳了一声: “咳——” 趴在跟前的红玉顿时被惊醒,迅速抬起头,发现太后娘娘鼓着腮帮捂着嘴,满眼惊恐望着她,又急又喜道: “太……呜呜……” 太后娘娘连忙把傻红玉嘴捂住,同时狼吞虎咽,想要把糕点咽下毁尸灭迹。 结果几乎是下一刻,外面就传来“呼呼——”几声,车帘被掀开,夜惊堂、东方离人、梵青禾、孟姣等人的面孔,皆出现在了车厢外,齐刷刷盯着她。 “……” 太后娘娘眨了眨大眼睛,反应很快的做出茫然模样,左右看了看: “绷宫……咳……” 夜惊堂眼底满是惊喜,连忙跃入车厢,把塞了满嘴糕点,话都说不清的太后娘娘扶起来,从旁边端起水杯: “别急别急,慢点吃,知道娘娘饿坏了……” 东方离人也来到跟前,轻抚太后娘娘后背: “当心噎着。红玉,赶快去让准备些清粥……” 太后娘娘被两人夹在中间嘘寒问暖,瞧见数道关切眼神,心头着实有点不好意思。 但听见准备清粥,强烈食欲的推动下,太后娘娘第一句话还是: “咳……外面什么东西?好香呀……” 梵青禾来到跟前,严肃道:“太后大病初醒,吃不得重油重盐,先喝几天粥养养胃。你们都出去,别都围在这里。” 夜惊堂见状迅速起身退出了车厢,还很体贴的对着外面道: “把车厢拉到镇子外,别让油烟味传过来……” ?! 太后娘娘见闻都不让她闻一口,眼底有些委屈了,但也没办法,只得被梵青禾按着老老实实的靠在了车厢上,等着继续喝粥…… 另一边,梁洲中部。 八月中秋的正午,荒骨滩的大戈壁上依旧烈阳似火。 视野尽头的光景,被升腾热浪所扭曲,目之所及,除开挂在路边的一具右手指向西北的白骨,再难看到半个活物。 白骨是梁洲独有的路标,一般都是劫道马匪的尸体,有吊死有穿在木棍上,稍微讲究点的大帮派,会挂上一张风干的人皮,上面再配些彩绳,遥遥看去就好似一面随风飘舞的彩旗。 蹄哒、蹄哒…… “驾——” 烈日之下,六匹快马从天际飞驰而来,因为戈壁滩上没有道路,也没法分辨来自何处,不过顷刻间,便到了白骨路标下。 驱马走在最前的,是头戴斗笠做西北刀客打扮的曹阿宁,抬手示意白骨被绳子吊起的右手: “一般沿着路标往前走十里,就能找到城镇村寨,黑旗帮的胡当家,现在应该就在哪里……” 曹阿宁身后,是陆截云的大徒弟许天应和二徒弟唐玉丹;而再往后三人,则是跟了曹阿宁十年的随从。 陆截云身死的消息,已经在江湖传开,而作为嫡传徒弟的许天应,因为以前就是燕州二把手,师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