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梵青禾蒙着脸,睫毛修长的双眸看似无波无澜,但眼底深处,明显还是能瞧见几分嘚瑟,似乎在说—嘿嘿,姨厉害吧?快夸我快夸我 夜惊堂眼底显出讶色,把盒子接过来: “梵姑娘这么厉害,一次就成了?” 梵青禾刚才见真成了,其实激动的原地乱蹦捶奶奶,恨不得抱着夜惊堂和女王爷亲两口。 不过此时到了跟前,梵青禾还是把激动心思压住了,做出胸有成竹的模样,轻哼道: “我的造诣你还不放心?若无十拿九稳的把握,哪里敢说炸炉了赔雪湖花的大话。” 东方离人下午看到梵青禾烧香拜佛的模样,可不觉得梵青禾十拿九稳,但一次成功,没浪费药材,她自然也不好坏梵青禾兴致,也赞许道: “梵姑娘医药造诣当真深不可测,等王神医退居幕后了,大魏第一神医的名号,肯定非梵姑娘莫属。” 梵青禾把研究医药视为爱好,对这话肯定受用,眉眼弯弯笑的和鸟鸟一样,还往夜惊堂身边趴了点: “你以前见过天琅珠,打开看看有没有问题。” 夜惊堂见此,先把刑狱的事情放一边,打开金盒,可见里面趟着颗颜色暖白的珠子,因为刚出炉,还能感觉到几分温热。 “这天琅珠看起来和张景林炼的没区别,应该没问题。” “有问题就没法凝珠,肯定一模一样。” 梵青禾拿过千里镜,往刑狱看了看:“现在怎么办,你现在用,还是等事情完了再用?” 夜惊堂用了天琅珠,可能会比较暴躁,很想找个人干一下,无论男女,下手还比较重。 但如果不用,他功力可能没法和左贤王抗衡,很难再去追击,为此还是道: “炼都炼了,肯定要提前用。不过这药后劲儿比较大,我用了后身体很燥,打完了要是药劲儿没散,恐怕得请你们帮我······嗯······” “?” 梵青禾表情一僵,微微后仰捂住胸口,眼底有些羞恼: “昨天不是教她了吗?怎么还把我带上?” 东方离人理直气壮道:“若是药劲儿太猛,本王一个人哪里招架得住? 夜惊堂只是开玩笑罢了,又抬手打圆场道: “只是事前做预案罢了,又不是非得那什么。万一我和左贤王打到力竭,把药劲儿散了,指不定还得躺半个月,让你们帮忙喂饭。” 东方离人可不喜欢听这些不吉利的,严肃道: “好啦,先别说这些了,当前该怎么办?” “里面的雪湖花应该没完全阴干,抢出来就得找地方放,不然可能闷坏·····.” “这个交给我即可抢出来甩掉追兵,我就和城里族人一起,想办法把雪湖花带回冬冥山。追左贤王恐怕得你一个人去,我和靖王跟着只会拖后腿······” “行,我知道分寸,要是有难度,就即刻折返和你们汇合,鸟鸟负责来回传讯。” “叽!” 另一侧,白枭营驻地。踏踏踏~ 军卒行走间发出的步履轻响,时而在窗外回荡,昏黄灯光,照亮了茶案上的华美礼盒。 华青芷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戒备森严的刑狱城墙,眼底带着三分无趣,而背后则传来爹爹不厌其烦的客套声: “唉,陈大将军现在是刑狱一把手,帮忙行个方便,不过是举手之劳·.....”后方茶案旁,华俊臣在椅子上就坐,而对面则是五十余岁的男子,肩宽背阔留着脸络腮胡,相貌较为粗野,乃都护府守备营的校尉陈岩鹰。 虽然七品武官职位挺低,但陈岩鹰并非小杂鱼,二十年前曾是湖东道的大将,官拜忠武将军,和亲自陷阵的左贤王并肩作战过。 要是顺利打完仗,等到北梁吞并西疆,陈岩鹰凭借开疆扩土之功,封个实权侯爷完全没问题。 但因为战时失职,犯了大过,仗打到一半陈岩鹰就被当时担任主帅的国师卸了甲,还要军法处置斩首示众。 好在左贤王看他武艺不俗,又立下不少军功,出面把他保了下来,招入了麾下。 因为国师位高权重,左贤王也不好事后重用他,只能在西疆当个小武官,这一当就是二十年。 本来陈岩鹰负责的是城防,刑狱这地方该白枭营守,但三大统领全部殉职,左贤王手底下没多少高手可用了,这才把他拉来,充当刑狱的定海神针。 陈岩鹰将门出生自幼习武,当年也算悍将,在西疆战场上,接了天琅王几枪都没被打死,这二十年被贬为闲职后,每天除开练武也无事可做,武艺绝对不低。而且军伍中人,可没有单挑的说法,手下两千号武卒,还有城墙劲弩等守备设施,谁来都是两千打一,守住刑狱的可能性并不低。 为此哪怕外面形势危机,陈岩鹰也没多少紧迫感,此时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和华俊臣商议着花株的事儿: “雪湖花花株,可是大禁之物,凡要取用,皆需通报王爷,得王爷许可才能动用。再者,李管家也打过招呼,让白枭营严查野株倒卖之事,华先生找到我这里,说实话陈某真难办······” 华俊臣再度跑过来找人,便是因为在城内黑市收雪湖花,发现被左贤王府打过了招呼,市面上无论黑道白道,都没人敢卖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