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府城之后,郊野上逐渐空旷起来,行出数里才会遇上一个村镇。 因为是入京的主干道,官道上商队来往倒是颇多,偶尔也会有携刀佩剑的游侠儿结伴路过,引起华府护卫的警觉,鸟鸟也会探头看上两眼。 夜惊堂身着护卫衣袍,为了遮阳带上了斗笠,走在华青芷的马车旁,倒是感觉回到了以前在镖局接护送商队的时候,不过湖东道比梁州太平的多,一路上无波无澜相当清闲。 旁边的车厢里,华青芷和绿珠在其中就坐,逗着鸟鸟解闷。 往日长路漫漫,华青芷都是在车厢里下棋画画读书,但此时夜惊堂在跟前,她心显然静不下来,目光不时看看窗外的夜惊堂,想聊天又怕下人误会,一直不好开口。 绿珠颇为善解人意,见小姐不方便和护卫撩骚,便自个坐在了窗口,胳膊斜倚着窗户,询问道: “华安,你吃豆腐不?” “我……嗯?” 夜惊堂一愣,看了眼水灵灵的绿珠,欲言又止。 绿珠以袖掩唇笑道:“不是那种豆腐,家里做的豆腐干,你吃不吃?” 夜惊堂觉得绿珠着实有点胆大,前后都是护卫,他和小姐的丫鬟撩骚显然不合适,便婉拒道: “谢绿珠姐,我不吃了。” “那你会下棋不?小姐在车上无聊,要不伱说,我帮你和小姐下?” 这个提议,夜惊堂倒是可以答应,但他这臭棋篓子,和华青芷对弈,估计和华伯父指点他武艺差不多,完全是自取其辱,想了想道: “云璃会一些,要不把她叫过来?” 华青芷确实挺好奇夜惊堂女伴的,闻言点了点头,凑到窗口打量。 夜惊堂放慢马速来到后面的马车旁,开口道: “云璃,小姐叫你过去下棋。” 车厢里,梵青禾因为昨晚熬夜被捣,正靠在车厢上歇息,到华府时,绿珠便领着她们去换了衣裳,此时穿的是和绿珠差不多的淡青裙子,头发也盘成了少妇的款式,看起来较为成熟。 折云璃衣着和青禾一样,但头发是漂亮的丫鬟髻,看起来灵气十足很是俊俏。 此时折云璃抱着本不知从哪儿买的杂书,枕在梵姨大腿上全神贯注翻看,听见声音,便一头翻起来,表情有点茫然: “下棋?” 夜惊堂在车厢外驱马行走,低声道: “下着玩罢了,周围人多眼杂,记得斯文些。” 折云璃在家经常和师娘下棋解闷,但下得是五子棋,哪里敢在华小姐这种狠角色面前献丑。 不过夜惊堂都开口了,她也没露怯,当下吸了口气,稍微酝酿,便露出了带着些许幽怨的文静姑娘模样,轻轻柔柔起身挑起帘子,左手微抬。 夜惊堂骑马跟在旁边,见云璃没跳下来,有点茫然: “嗯?” 折云璃嗔了憨头憨脑的护卫一眼: “扶一把,掉下去摔着怎么办?” 夜惊堂才反应过来,当下迅速翻身下马,搭住云璃的小手。 折云璃从马车上下来,迈着碎步小跑,追上了前面的马车,瞧见书香气十足的柔雅小姐在窗口打量,还盈盈一礼: “见过小姐。” 折云璃在文静的时候,一颦一笑都带着柔肠百转之感,气质很是到位;而灵气十足的相貌,也非常讨书香门第喜欢,可以长成了大家闺秀的模板。 华青芷在京城瞧见过折云璃,此时连忙招手: “快上来吧。” 折云璃来到马车前方,在夜惊堂的搀扶下慢条斯理登上马车。 鸟鸟正在软榻上打滚儿卖萌,瞧见荷包蛋进来,还颇有礼貌的示意桌上的零食:“叽?”,意思明显是询问要不要来一口。 但折云璃这时候肯定不能破功,没搭理幺鸡,欠身行了个礼,才在车窗旁坐下,柔声道: “小姐想下棋?” 华青芷腿脚不便,本来非常文弱,但瞧见云璃姑娘这‘风吹即倒、我见犹怜’的模样,硬是感觉自己还挺健壮的,说话都不好太大声,略微打量,关切道: “云璃姑娘是不是有心事?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开心。” “……” 折云璃只是怕露馅,被书香小姐嘲笑罢了,见这华小姐嘘寒问暖,她也不知道说啥,干脆顺着话幽声一叹: “唉,不提也罢。” 华青芷见此,自然被勾起了兴趣,还以为是不敢让夜惊堂听见,便抬手把帘子拉起来,凑到跟前握住云璃的小手,小声道: “是不是女王爷在家里欺负你?” “……” 折云璃眨了眨眸子,也不好背地里说女王爷坏话,便开始胡扯: “唉,事情还得从去年四月份说起,那时候我到云安探亲,在染坊街租了栋宅子,跟着娘亲住在一起,日子谈不上大富大贵,却也平平淡淡无波无澜,结果有一天回家,却发现房子被一个游侠儿霸占了……” 绿珠也凑在跟前,好奇道: “那游侠儿,就是夜公子?” “是啊,我先找的住处,被人霸占,肯定不答应,便想让他出去另找一间,结果他一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