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叼啃着肉骨头四处躲他的狗儿们,自去撒欢了。
坐在午后热情的阳光下晒暖儿,七郎的后脊背和头顶被晒得直冒热油,他敞开长衫衣襟,惬意的想笑。热合买提忙着与亚木用回纥语继续攀谈着,一旁的他听不懂两个人在聊些什么,却是着急的插不上嘴。心思缜密的他凑近热合买提耳边低语:“哎,别光顾着瞎聊天,赶紧打探一下古丽娘子的情况。”
热合买提点头,继续同亚木热聊。
暖洋洋的大日头底下,晒得人犯困,见云笛躺在草地上睡着了,七郎撑涨肚子的东张西望,瞅见古丽出出进进的还在忙着收拾物品,他一对不老实的眼睛随古丽的身影来回移动着,完全被古丽曼妙的身姿迷了眼,忍不住好奇地问热合买提:“方才,尼露古丽唱的是啥歌呀?”
热合买提笑嘻嘻的告知他:“《雪莲心》,是一首赞美天山雪莲花的西域民间歌谣,也是表达男女爱情的古老诗歌。”
七郎命热合买提去请古丽再唱一遍那首歌。
古丽听了买提的请求,并不言语,只顾低头同阿依吐娜一道收拾灶具,却钻进了毡房。
无奈,懂事的热合买提主动打破这无聊的僵局,他回身拉住跑过来的可勒汗,一面自唱《雪莲心》,一面手舞足蹈,与可勒汗对跳起了民族舞。
亚木见状,转身去毡房里取出一杆细长的葫芦瓢状的乐器——热瓦普,抱在胸前,热情地边弹边唱起来。这热瓦普的独特音韵甚是欢快明朗,让人有想跳舞的冲动。
人来疯的可勒汗跑去拉起贪睡的云笛,转儿又来扯七郎起身,邀请他们共舞。七郎和云笛压根就不会跳舞,碍于面子,他俩只得装模作样乱跳一气。没跳几下,云笛就已经学得像模像样了。
缺乏舞感的七郎却只能照猫画虎,笨拙地学着他们的动作,只手忙脚乱的瞎跳一通。伴随着乐曲的动感旋律,调皮的仨人一使眼色,竟敢手拉起手将他围在中间,继续欢跳回纥族的传统舞蹈。
七郎没辙,只得僵硬着身躯,平举双臂,原地转着圈圈儿。他刻板的动作滑稽的没有一点美感,惹得大家笑声郎朗,他也只能死要面子活受罪,连气带臊地瞪着大突眼,两只脚狠跺地面,发泄着被他们包围的不满。吃饱了的狗儿们也来凑热闹,围着他们乱叫个不停。
阿依吐娜看见七郎的动作可乐至极,忙将古丽拉出毡房,示意古丽快看。古丽抬眼,只冷冷地看着他手足无措的动作,却绷着脸默不作声。阿依吐娜则笑趴在古丽肩头,凑在她耳边窃窃笑语起来。
本就心虚的七郎使余光瞟见俩人的神情,似在笑话他,令他害臊的面红耳赤,忙背身耷拉下脑袋,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须臾,古丽却神情鄙夷,抿嘴冷笑着趔开身子,她两手拎起盛着碗碟的木桶,大步走向远处的坡下。
笑岔气的阿依吐娜则走上前来,大方的与热合买提对跳起来,俩人的舞姿像旋风一样转个不停;一旁的可勒汗与云笛也随着快起来的音乐节奏蹦跶得带劲儿。
七郎瞥见,古丽已悄声走远,他这才趁机从众人身边开溜出来,无比沮丧瘫躺在地。他的额头渗出一层细汗珠子,索性四仰八叉在草地上,倍感放松。耳畔听着亚木兴致高昂的弹唱和他们的嬉笑声,他的心魂不禁又飞上了湛蓝的云天……
少时,从不远处的山谷里飘来尼露古丽的歌声:
千年雪莲,花开嫣然;
迎风摇曳,冰雪芳芬;
花非花兮、云非云兮;
花瓣洁白,逍遥飞絮;
与你一吻,思恋开启;
梦非梦兮、情非情兮;
……
这清亮亮的歌喉令七郎惊坐而起,他便循声而去。向坡下走不多远,见古丽正蹲在潺潺小溪旁,边洗碗,边口中哼唱着那首歌儿,这共鸣在山谷里的歌声显得格外悦耳动听。
他生怕打断古丽清婉的歌喉,随悄无声息坐在她身后的草坡上,兀自欣赏起她蹲在水边忙碌的背影,听得是如痴如醉……
不想,这甜美的歌声却被疯跑而至的可勒汗给打断了。褪下布履的可勒汗嬉笑着趟进河水里,撩起的水花溅的古丽一身湿。古丽见他如此顽皮,急忙起身吆喝他:“可勒汗,快住手,别再胡闹了。”
可勒汗可真是个淘气包,全身湿透的他向岸上的云笛和买提招手呼唤:“喂,你们快下来呀。这水冰冰凉,可舒服了。”
古丽气得发火:“可勒汗,小心感冒。你快上来。”看他仍不听话,她急的直跺脚,气恼道:“你再胡闹,我就不带你去西山放牧了。”
可勒汗听了这话,方才停下手,嘟着小嘴,乖乖趟水上了岸。懂事的热合买提忙将湿漉漉的可勒汗扛上肩头;云笛则提起可勒汗的臭履,一同小跑着回了毡房处。
古丽脸色难看,她一手拎住洗净碗碟的木桶,一手提起水桶,看着实在过于沉重。七郎见状,忙大步跑下去,帮古丽提住溢水的桶。两个人的手不小心又碰触在一起,戒备的古丽本能地松开手。七郎感觉她的手好冰,心生爱怜。
偷眼瞅着身边温婉可人的古丽,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想要问,奈何,语言的障碍阻隔了彼此的交流,他心急火燎的难以言说。
七郎主动帮她提水,让古丽意外。瞧七郎一张率真的笑脸尽显傻气,她那颗原本厌恶七郎的提防心稍稍放下,但她仍摆出一付冷冰冰的表情,矜持加气恼中,无意与七郎搭话。俩人掂着水桶一前一后大步回到毡房前。
耀目的大日头下,阿依吐娜已帮可勒汗褪掉了湿袍,拿着方巾为他擦拭滴水的头发。被脱的只剩一条白裆的可勒汗光脚站在草地上,却自我感觉良好地晒着暖儿;兄弟俩也正弯腰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