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纪长安醒醒睡睡,醒来也只是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任何人上前都没什么反应,
大家心里都急了。霍毓连着照顾了几天,眼里充满了红血丝,蓬头垢面的,整张脸憔悴不堪。咳嗽还没好,越发严重了,可就是作贱似的不进行治疗。
霍毓的在医院的消息不胫而走,海氏兄弟姊妹们听闻霍毓病了,纷纷来到医院。看到霍毓不修边幅的样子,都惊了,记得也就前几年见过一次。这孩子打小就洁癖,可这…… “咳咳咳……”霍毓拿手抵住嘴角处,却没有抽回另一只抓着纪长安的手。
原本宽敞明亮的病房,因为一帮人的到来,略显拥挤。看着病床上躺在那儿的女孩,自家小弟又拉着人家女孩子的手,暗想:这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人来解释下。
察觉到女孩的手指动了,霍毓一下便站起来,靠近盯着女孩的脸。一帮人哪见过霍毓如此模样,都很好奇的盯着。
“唉,各位兄弟姊妹们,空气都稀薄,都往外面站站。”大家都从病房里退了出来,不等霍伊再开口就急忙询问,叽叽喳喳地拉着霍伊。
罗西见大家一脸着急不耐的样子,便说了,“她是纪长安。”顿时鸦雀无声。
“她就是那个骗子,就是她伤了小弟那么多年。”
“她怎么还敢出现。”
“小弟这是在干什么?她们怎么见面的,她来这里是不是又是为了小弟?当年还不够吗?”
“毓哥明事理,哥哥嫂子、姐姐们,我想这是他的事,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可她当年做了那般事情,为了我自家小弟,断断不能让她来往的。”
海氏们纷纷想要讨伐病床上的女子,走在走廊凳子上,气得久久不能释怀。当年霍毓回国的状况并不好,除了没日没夜工作,还养成了酗酒的习惯,有的时候还喝到胃出血。
没有行程时,一个人待在御景庄园,遣散了所有人,紧锁大门不让进。有时候独自去沙滩处,走入海里,一帮人一顿找,只见他腰部以下在海水里,还在往前走,气得海氏大哥上手揍了一顿,却不敢重手伤了他。
后来霍毓被带回了玫瑰庄园,每个人都留意看着他,尽量做到他身边有人同进同出。直到半年后,这个情况没有发生了,霍毓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只是还是变了,罪魁祸首是纪长安。
纪念看到大家愤慨激昂的模样,出言阻止,“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海氏二哥看到站在走廊上还有个小丫头在辩驳,气不打一处来,“害得霍毓还不够惨?想再来一次?”
纪念看着姐姐被误会,又不能够舌战群儒,大声疾呼:“不是你们想的这样,我姐等了他三年。”边哭边解释着,“如今我姐没办法说清,我万万不能让她受委屈。她说,霍毓不会丢下她不管,可我找了霍毓很久,根本没找到他。她就傻傻等,等天黑等白夜,她每天画他的画像,她说他的样子他都记得。”
“车祸毁了她,她听不见,腿也不能站立。她和霍毓的孩子没了,没了……呜呜……她不知道,我没办法告诉她。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害怕,她每天都活在噩梦里。”
“她想见他,却害怕自己的样子。头一年我们努力去复健,可是三年了,她没有信心了。呜呜……多亏你们口中的那笔钱,否则她不会活那么久……她带着希望又带着绝望,吞过安眠药,割过腕,甚至想冲进河里。每次她用手机发消息后,都会等霍毓的信息。我告诉她,霍毓很快会来消息,她就那样迷迷糊糊,等啊等,后来嗜睡越来越多。我怕她受不住,我劝她来A国找你们。劝她好久,说能见霍毓,她心动了。”
她说,她想远远看他就好,就算没有见到他,能感受到他在的气息也好,所以我们选了海氏附近的酒店。她说,是不是因为霍毓结婚了,所以不回来了,不回来也好,自己的这个样子怎么留住她。”
在场的人听着都沉默了,霍毓紧紧的握着门把手,原来他们有个孩子,因为自己,他们错过了很多年。惨白着脸打开病房的门,慢慢地走到纪念面前。
“是我,是我的错……”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突然咳嗽起来,咳到直不起腰,眼泪大颗大颗滴落到地板上,悔恨嘲讽说着自己,“原来是我,呵呵……竟然是我自己。”
霍伊扶着自家弟弟,任由他发泄情绪。罗西听到病房有动静,转身进入了病房里面。只见纪长安拿桌上的药瓶在敲床的栏杆,心里一阵难受,自己兄弟的爱人竟如此光景。纪长安见来人有点发懵,放下药瓶,对来人笑了笑。紧跟罗西脚步来的是纪念,看到姐姐醒了,急忙拿纸笔写:肚子饿不饿?
纪长安摸摸肚子,朝着纪念微笑点点头。纪念用按钮将病床靠枕处抬起,拉开窗帘,纪长安看看外面的阳光。
许久昏睡的纪长安觉得阳光有些刺眼,用手挡了挡。看了看周围,困难的拿起一旁的纸笔写到:念念,我们回西城。几个字写的七倒八歪的,显示当事人的有气无力。也算见了他,带着往事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