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在他脸上看到了小孩子找到喜欢的玩具那种兴奋。
她忽然意识到容城大概第一次做这种事，他看着太笃定也太熟练，她就没在意。现在想来，跟踪、追查、伪装潜入，还有教书、照顾病人，这些应该都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当然她还没有自恋到认为容城做这一切尝试都是为了她，他天□□热闹，她不过是一个契机。不过知道他都是第一次做，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她也被带动的兴致高了很多。
透过那小小的一块瓦砖的地方，两个人头挨着头，扭着身子偷窥着。如果这个样子被阿谁看见，估计容城没脸回去了。想到这里，白映情不自禁的撇了下嘴角。
房间里的情形却让白映立刻收了心。
地上一大滩血迹和水泽，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一个半luo的女子在地上挣扎扭动着，周围的小沙弥七手八脚的按着她，居然还没办法完全按住，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狂乱的以诡异的方式弯曲着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是她的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声，白映觉得此刻尖叫声应该刺破众人的耳膜了。
虽然因为她过大的动作无法完全看清，但……
像是在水中泡的太久、阴白的身体透出青黑色，衬的一头披散的黑发格外的黑，像是密密麻麻扭动的蜈蚣，仿佛在蚕食她已经破碎痛苦的身体。
最诡异的是，女子的下半身并非人腿，而是一尾色彩鲜艳的鱼尾。猛一看只觉得颜色过于鲜亮，仔细去看，鱼尾和身体连接的下腹，伤口还未愈合，溃烂的、生着腐肉和蛆虫、黄绿色的脓液，在女子的挣扎中裂开，鲜红色的血仿佛不是痛苦，而是恨不得洗刷掉那预示死亡的沉败气息。
白映差点儿尖叫出声。这画面太惨烈，她只要稍微想象一下那个鱼尾是如何与并不协调的身体相连的，就觉得胃里一下子被倒入冰块般皱缩。
她想到自己仿佛做梦那天看到的画面，那个昳丽温柔的鲛人，珍珠般的泪珠……
“快，她快不行了。动手吧。”看着像领头的男子道。
白映还没明白过来，女子旁边的几个小沙弥立刻动手，像是心照不宣，或者因为配合了无数次而格外熟练——几个人分别按住她的四肢，一个小沙弥按住女子的头，另一个手起刀落，女子的脖颈上被划开一个深可见骨的血口，很快的，扭动的身体安静了下来。
白映终于看清了女子的面容，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睛望着上空，发紫的嘴唇微张，神色中没有了刚才的痛苦扭曲，很干净，很清秀的那种稚气和文静……
白映觉得眼前一黑，一股怒气一下子窜到脑子里，轰的一生炸开了。同一时间，她感觉到自己触动了结界，以及被容城拉住的手臂。
“被发现了。走。”
白映知道容城是对的，她已经失去了冷静，这个时候不应该在情绪下去判断。但她觉得血一下子在身体里冻住了一般，还是无法压抑那股愤怒和冷彻心扉的感觉。略一僵持，她努力克制住身体的反抗，让容城顺利抱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