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提前演习过的问题。她如实回答:“《左边手的人》,虽然评分不高,但是我喜欢那种君子淡如水的表达。”
温宜扬了下眉:“你还挺有品味,不像那个瓜儿子,我问他,他说都不喜欢。”
徐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敢这么回答的,除了沈衿怀,没有其他人。
她一想到沈衿怀用惯有的语气回答都不喜欢,就有点想笑,但生生憋住了。
温宜叹了口气,说:“那瓜儿子除了太招蜂引蝶了点,倒是个特别好的孙女婿人选。”
徐笑想着先前沈衿怀说温奕想撮合他跟对方孙女的事情,顿时有种自己截胡了人家好事的罪恶感。她埋头默默吃面,没敢应声。
温宜又说:“跟我们家没缘分啰。”
徐笑持续沉默。
温宜:“行啦,脸都要埋进碗里去了。”
徐笑:“……”
温宜突然直奔主题:“你来找我,是要找我去参加聂奇文的葬礼?”
徐笑没想到对方一下就猜到了。从对方一下说出客户的名字也能猜出,对方跟她的客户确实是旧识。
徐笑心里一下放松了很多。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谁想她正要开口,温宜就说:“我不去。”
徐笑愣了几秒,忙问:“为什么?”
温宜觑她一眼,说:“负心汉的葬礼,有什么好参加的?”
徐笑啊了一声。
温宜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说:“他当年把我赶出国,说什么等我学好了回来就跟我结婚,结果等我回来时,人家都结婚了。我一气之下也结了婚,谁知道那狗东西是骗我的。他明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人骗我。跟我玩那种为了你好,就骗你成全你的把戏。这种男人,呵呵。”
一两句话,让徐笑脑补出一大段故事。
原本她还觉得希望挺大,这会儿听了温宜这话,就觉得根本没希望了。
从温宜家出来后,徐笑直接去了公司给客户举办葬礼的酒店。
她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布置的差不多。
不大的酒店告别厅被装扮成了一个小型的电影放映厅,现场还摆放了好几部客户生前爱看的电影的海报,几乎都是温宜导演的作品。
大家看到徐笑一个人回来,猜到温宜导演没来。
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在他们眼中,这位客户也不过是导演的一个死忠粉而已,导演没必要为了对方特意来参加葬礼。
但是徐笑心里总是有点空落落的。这位先生终身未娶,当年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决心将自己最爱的人推了出去,又在往后的时光里不停看对方的作品怀念对方。
让人悲伤的故事。
等客户的侄子到了后,告别仪式正式开始。告别厅里的灯光调暗,幕布上开始放着客户生前最爱的电影。
客户生前是老师,过来告别他的除了生前的同事,还有很多学生。
有些学生在得知这场葬礼的策划人是徐笑,还特意走过来谢谢她,说他们老师生前就很爱看电影,经常组织放映活动,这样的告别仪式一定是对方喜欢的。
徐笑接受对方的夸奖,越发觉得那一点没完成变得格外的遗憾。
直到告别仪式快要结束时,坐在她旁边的曹不休突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往后看。
她回头看了一眼,愣住。
温宜还是来了。
她换了套黑色的小西装,戴着黑色的墨镜坐在人群的后面。仿佛是注意到徐笑的目光,她抬起手冲着徐笑轻轻挥了挥。
一瞬间,徐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放映结束后,她都没顾上迎面走来的沈衿怀,直接走到了温宜身边。
温宜眼镜后面的那对眼睛翻了个大白眼,说:“我不是自愿来的,都是你家那个老太婆,跑去骂我,还说我不来支持她孙女婿就要跟我绝交!”
徐笑:“……”
她没想到覃老太出手了,心里一阵感激,又对温宜说:“您能来,他一定会开心的。”
温宜盯着对面的遗像沉默着看了一会,然后笑着说:“其实我也是在气我自己。”
“当年,我知道他是骗我的。但是那时候我刚回来,什么关系也没有,我清楚我丈夫能够给我带来什么。我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没想到这故事还有个大反转,徐笑傻住。
她觉得自己的身份好像不适合听这些故事,但温宜也许是觉得跟她不熟,所以反而肆无忌惮将那些事情讲了出来。
他们相识与1977年,那一年高考刚恢复。他们都是赶考的考生,温宜不会骑自行车,那时候也没条件住好的旅馆,她住的地方距离考场很远。她的老师托了自己认识的一个男生载她过去。
时至今日,她还记得男生发白的衬衣和一头浓黑的头发。
那个人就是聂奇文。
他们在赴考的路上相谈甚欢,后来又双双考上。一个去了南京,一个去了北京,书信来往了三年。1980年,温宜得到了学校的资格,可以出国学习。
那个暑假,她来找聂奇文。
她向聂奇文倾述了自己对出国的恐惧。那段时间聂奇文一直陪伴着她。
他们一起看了当时中国第一部有吻戏的电影《庐山恋》。
看完电影的温宜,对电影的世界越发的向往,期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拍出那样伟大的电影。
聂奇文就告诉她,她应该出国去,出去学习先进的知识和技术,这样才能追逐自己的梦想。
在温宜举棋不定时,他说,等她学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