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隔壁人说笑。徐笑进门,她看一眼徐笑,语气嘲讽:“昨晚去偷东西啦,两个大黑眼圈?”
徐笑懒得跟她争,将买好的早餐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说:“吃早餐。”
徐老太说:“你这语气,我怕你给我投毒。”
徐笑没好气地说:“你死都不怕,还怕我投毒!”
徐老太笑着说:“那不行,我至少得撑到你结婚。”
徐笑翻了个白眼:“那你可有的等。”
徐老太:“你可别小看老太婆我啊,这么多年我这不都挺下来了。”
徐笑闻言,眼眶泛酸,赶紧快速眨了眨。
徐老太端着粥吃着,一眼扫到她的表情,含糊地说:“行啦,我早就想过了。我不怕。”
徐笑咬了咬牙,说:“你倒是洒脱。”
徐老太嘿嘿一笑,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徐笑本来想发脾气,但是一抬头,看到徐老太眼底难掩的疲惫,所有的愤怒瞬间化成浓浓的无奈和伤心捶进自己的胸口。
徐老太是真的生病了,尽管在努力保持乐观,但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憔悴。
徐笑说:“今天我给你预约体检。”
徐老太说:“不用麻烦,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吗。”
徐笑却坚持己见:“不行,必须检查。”
徐老太拗不过她,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到了晚上出来,医生看后给徐笑说明了情况,大意就是,他们建议保守治疗。
换句话说,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
尽管已经做好准备,且前期徐老太打了无数预防针,但拿到白纸黑字的检测单,徐笑还感到一阵窒息。
这一晚,徐笑一直待到徐老太睡着了才走出病房。
途中,她接到孟黎的电话。她还没说话,孟黎已经哭起来:“笑笑……”
徐笑问她:“你这是在哪听说了?”
孟黎:“我刚听徐来说让我安慰安慰你,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奶奶她怎么样?”
徐笑没想到徐来还抓门打电话给孟黎。这小子,长大了。她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能有什么事,她自己早知道了,坚强着。”
孟黎哭着说:“你呢,你没事吧?”
徐笑愣了愣,说:“我没事。”
孟黎说:“我这会儿还有个客户纹身刚做了一半,等我做完去你家找你。”
徐笑忙说:“不用了,等你做完我估计都睡觉了,今天跑了一天有点累。”
孟黎说:“那我明天早上去。”
徐笑本来想说明早她还要给徐老太准备早餐,但是那边孟黎已经开口说到:“就这么说定了。”
等挂断电话,徐笑走出病房,发现卫宏文等在外面。
卫宏文就是她的心理医生,身材高高,白白净净,戴一副细框眼镜,典型的斯文人。
他温声叫她:“徐笑。”
徐笑嗯了一声,说:“卫医生好。”
卫宏文仔细端详她一阵,这才问:“奶奶还好吧?”
徐笑没想到自己还要轮番安慰这么多人。她努力维持着平静:“她比谁情绪都稳定。”
卫宏文轻声说:“奶奶很坚强,这一点,你像奶奶。”
徐笑笑了一声,说:“是吗。”
卫宏文又说:“有时间来我办公室坐坐?你好久没来了。”
徐笑说:“等空了吧。我这段时间很忙。”
卫宏文说:“你的药有按时吃吗?”
徐笑点头:“每天都按时吃呢。”
卫宏文盯着徐笑。其实徐笑以前不是他的病人。原来的医生辞职后,徐笑被换到了他的手上。卫宏文接触过很多当年那场灾难后的病人,麻木的,悲伤的,绝望的……徐笑大概是他接触都病人里最有韧性的。
她清楚自己有病,积极治疗,也总是笑哈哈面对着生活。
以前,卫宏文以为她是故作坚强,但这些年的治疗下来,卫宏文相信,她是真的一直在积极往上。
卫宏文点点头,说:“等有机会我们聊聊。”
徐笑说了声没问题,又说自己要回去了,弟弟妹妹还在家。
卫宏文闻言,忙说:“好。”又说,“别太担心,医院这边我会多帮着看着的。”
徐笑微笑着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
走出医院的瞬间,徐笑的嘴角也耷拉下来。
夜色深层,一阵微凉的风在吹着,远处的高山看不见形状,天地好似都陷入一片不清不楚的混沌。
徐笑站在医院门口,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鼎罩住,四肢无力,呼吸困难。
她站了好一会,才去骑上自己的小电驴,漫无目的开出医院。
路上车来车往,行人们或走或停或说笑,不时有送外卖的小哥从她旁边路过,冲她按一按喇叭,又很快冲向街道另一头。
无论个人发生多大的事情,这个世界永远自顾自的旋转,不会停止。
徐笑的小电驴拐了几个弯,等她醒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到了春生路。
今天是周六,徐衿怀还在巴城出差。
徐笑想着,却又鬼使神差拐进了春生北。
这条路上最近在改造美食街,好多店铺开始装修,到了晚上停工后看不到人,只有零星几家门口亮着昏黄的灯,照得巷子模糊一片,格外的寂静。
徐笑将车停在53号门口。
53号和52号都熄了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