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安全感,比跟一堆纸人样的东西呆在一起舒服多了。
拾月却没有丝毫不适。
有个丫鬟让她去打扫三姨太房里,她就接过抹布和一盆水高高兴兴地往房里走。
她最会干家务啦!
每次她帮奶奶干家务,奶奶都会夸她好棒的,会夸她清理地特别干净,有些别人注意不到的小角落她也会擦到。
拾月快乐地在房里擦擦精美的青白瓷瓶,擦擦典雅的梳妆台,擦擦古朴的紫檀木衣柜。
“嘭!”房里突兀地响起一声巨响。
拾月回头看,原来是门被关上了,可能是风吹的,她没在意,继续擦衣柜。
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逐渐昏暗,即使开了窗户屋子里很多地方光线都照不到,不过拾月从小视力就好,也注重视力保护,两只眼睛都是2.0,她一眼就瞧见了衣柜缝隙中飘出来的一缕黑色发丝,甚至那发丝还在朝外面蠕动。
拾月歪歪脑袋,一把抓住头发往外扯,越扯越长,越扯越长,似乎永远都扯不完。
“这么长的头发?!”
拾月张大了嘴巴,想不到得多长时间不剪头发才会有这么长的头发。
见头发扯不完,她干脆打开柜门。
柜子最下面一层有半米高的空间,女人蜷缩在柜子里,墨黑的长发披在身前挡住了大半个脸和身体,黑色长发缝隙中露出个只有眼白的眼睛。
她忽然动了,朝拾月伸出干瘦的手,这手就像在骨架上敷了层皮,指甲里还有一点黄黑色污泥。
拾月眨眨眼,托起她的手,“你坐在柜子里干嘛呀,怎么这么瘦,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女人:???
这个女孩为什么完全不害怕,她不害怕自己就无法对她造成实质性伤害。
女人打算暂时放弃,她试图抽回手,结果失败了,因为拾月已经抓紧她的手,还把她往外拽。
“你干什么!”女人手忙脚乱地往柜子里躲,一边从喉咙间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
“我帮你修修指甲,再剪个头发吧”,拾月猛地一用力把女人拉出柜子,得意地笑,她力气还是很大的。
女人扑到地面上,拾月把她扶坐起来,拨开浓密的长发,露出张有点茫然的瓜子脸。
仔细一看她的眼睛里也并不全都是眼白,就是瞳仁只有绿豆大小,刚才没注意到,而且她的脸型五官看起来蛮清秀的。
拾月看到她穿的也是丫鬟的服饰。
“原来你也是丫鬟”,拾月微笑,“快起来吧,不想干活也不能躲到柜子里啊,会把衣服弄脏的”。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三下敲门声,“咚咚咚”。
“你等会儿我”,拾月对女人说完才去开门。
让拾月打扫房间的那个丫鬟直直地站在门外,见拾月好好地站在面前,她伸长脖子往房间里看,
连这个时候背脊也是笔直的。
“你在房里干什么,为什么要关门”,丫鬟语音没有起伏地训斥。
拾月摆摆手,无辜地说,“不是我关的门,是风关的”。
丫鬟说道,“吃饭了,把抹布和盆放好,去厨房旁边的屋”。
“哦”,拾月回房间拿东西,柜子里的女人已经不在原处。
她望向打开的窗户,猜想女人可能怕被骂从提前从窗户逃走了。
厨房旁边的屋子是下人们用餐的饭厅,里面放了十几张方桌子,每张桌子配四条长而高的板凳。
下人用餐的菜品挺丰富的,荤素皆备,门口还有一大桶汤可以随意盛。
风萍儿他们还没来,拾月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坐在板凳上双脚悬空来回晃荡,东张西望地看其他丫鬟小厮津津有味地进食。
旁边有个丫鬟木愣愣地对她道,“吃啊,你怎么不吃?”
像是为了证明菜确实好吃,丫鬟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口中用力咀嚼,粉白的唇上厚厚一层油脂,眼睛死死盯着拾月。
“我等人哦”,拾月道。
闻言丫鬟没再跟她说话,转过头吃自己的。
两分钟后,风萍儿和骆星宇先后踏入饭厅,风萍儿眼睛微红,像是哭过,骆星宇头垂得比往常更低。
雷钧来的最晚,衣袖上多了斑斑点点红色血迹,一脸惨白,看着跟其他的丫鬟小厮脸色差不多。
这桌只坐了他们四个人。
雷钧嘴唇抖了抖,轻声说,“那个林老爷,当我的面打死了一个小厮”。
风萍儿摆在腿上的手指甲掐入掌心,“小姐也是,她让小红小绿端着滚烫的茶杯,小红没拿住,茶杯掉到地上摔碎,小姐就直接让人把小红拉到院子里活活打死,还要我们围观。”
“你比我好多了”,雷钧苦笑,“老爷把人杀了,还让人把他手脚剁下来喂狗,我就是负责喂狗
的人,我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