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路灯时亮时灭,直到完全熄灭。只有月光照在这位名为七罪的少年洁白的脸上。
少年拍了拍衣服,眨了眨眼,瞳孔中泛出微光,捂了捂泛红的脸,发出一阵苦笑。
走在回途的路上,踏出脚印,心却飘向远方。
脑海中,名为余罪的少年挥之不去。
少年心有不甘,赌气地说:“这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管。”
似乎在那个叫余罪的少年看向他的那一刻,就在他心底留下了一个无法抹去的烙印。
就像他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一样。
他并没有对老人家的离世感到悲痛,他很早的时候就被家人彻底抛弃了,所以不懂,也不关心。
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在看见余罪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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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七罪来到一破旧的门前,像雪一样白的手臂上拿着一件黑中带白的羽绒服,微眯着眼,在门前站了足足有十五分钟。
少年鼓起勇气,一阵熟悉的门声后,走进屋内,屋内如昨日一般杂乱。
七罪在一房门前停下,非常礼貌地敲了敲门。
门内无人回应,他也就不等了。
屋内一位少年,眼睛红肿,脸色发白,原本有神的眼睛里是一边黑暗,散发出一阵无力感。
少年蜷缩着身子做在一旁,已是一脸阴沉,眼里一片黑暗。
不等少年反应,七罪就从后面把他抱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十分温和地说:“我带你走。”
少年任由七罪拉扯,一步一步来到门外,披上了七罪手上那件几乎全黑的羽绒服。
七罪像拉提线木偶一样拉着他,只是小心,呵护,怕磕怕碰。
他牵起了百年前无力牵起的手,拉住了他往后余生的一切。
七罪冰冷的手开始变得十分炽热,心跳加速,此刻的一切对他来说像是从未有过,但却是如此真实。
这使这个冰冷的男人第一次有了活着的感觉。
俩人一路颠簸,一步一沉,在一偏僻厚重的门前停下。
七罪缓缓将门推开,将余罪带了进去。
一头发稍微蓬松,瞳孔灰黑的人,看见他这一幕说:“七罪你个人渣。”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七罪难得温和地说:“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也知道你是个变态,但没想到你怎么变态。”
“你把一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骗过来想干嘛。”
“想干嘛。”
七罪不解,“女孩子。”
“对,女孩子。”
“我人渣。”
“对人渣。”
七罪转头看了一眼余罪,“行吧,这个人渣我当了。”
三叶吓得捂了捂嘴,瞪大了眼睛说:“真够人渣的。”
“亏我之前还觉得你不近女色,原来你喜欢这种。”
“哦。”
“哦什么,你良心不会痛吗。”
七罪不理他,非常平稳地把余罪扶了进去。
“你放开他,有你这样扶女孩子的吗。”
“这样扶,不对吗。”
“当然不对。”
三叶凑进余罪耳边说:“你要是被他难为了就眨眨眼。”
双目相对,余罪毫无反应。
余罪红肿着眼,垂着眉,哽咽了几下后说:“女孩子。”
“嗯,怎么了。”
“这个人渣已经对你做了什么吗。”
俩人几乎同时看向七罪,一个茫然,一个充满杀意。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你要这么看我。
别看了,我不解释。
余罪支支吾吾,用那极其轻微的声音说:“我是男孩子。”
三叶一怔,眨了眨眼,捏了捏小手,茫然地说:“嗯。”
“你是男孩子。”
“嗯。”
摸了摸平的,明白了是男的,我的错。
三叶很快就理解了余罪,以前他也经常被人当成女孩子,很尴尬,不理解,现在他懂了。
七罪瞪大了眼睛,面无表情地说:“女孩子不能摸的。”
三叶一尬,“要你管。”
“我人渣。”
“你人渣。”
“不是你的错吗。”
“是我的错,但是我绝不道歉,下次还敢。”
“拉个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回来不和我说,害我误会,你的错。”
七罪瞪了他几眼,无辜且认罪地说:“哦。”
“七罪放手。”
“为什么。”
“我拉他去清理清理,你拉着他干嘛。”
“一起去嘛。”
“你会照顾人吗你,滚。”
俩人僵持着,谁也不让谁,一拉一扯。
余罪委屈,眯着眼,扯着嗓子说:“疼。”
俩人消停,垂着眼,大眼瞪小眼。
三:“都怪你。”
七:“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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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厚重的门被缓缓打开,阳光非常的刺眼,一只手搭在门上,只觉温暖舒适。
三人一起来到一地方,门把手上满是灰尘,阳光刚好被后面的墙完全挡住,略显黑暗。
一只干净的手扑冻一下把门推开,嘴角上扬,却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