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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作剧(1 / 2)

未来……何时来又以怎样的姿态来?高中生总是陷入无端的迷茫,爸爸妈妈说这是青春的烦恼。

但是宋逸没有爸爸妈妈的陪伴,没人教他要怎么穿过弥漫着雾的森林,只是爷爷奶奶不断重复着再熬一会,他也从没向身边人说:请帮帮我。他挣扎,深陷,再挣扎……幸好,成为高中生的宋逸迎来了新生——爸爸妈妈把他从爷爷奶奶那里接到了自己身边。居然在一个城市甚至一个城区,但初中除了过年见不到父母的宋逸不想去深究。装作不懂世事的小孩子,他度过了一个无比快乐的暑假,他感受到无限的爱意。也就是在这个暑假,他认识了季渊。

像无数烂俗电影一样,顺利平淡的故事总会有转折。在开学的前一天,在妈妈帮自己收书包的卧室,雾中的森林成了永恒的噩梦,永远无法穿越。

他漂亮的成绩单下是大家少年时代偷偷传递的漫画,只不过这一本在同性间上演。宋逸不想骗人,所以他坦白,“我喜欢男孩子。”

接下来的事情他不想记得,但夜半的噩梦总是重复上演。

“你别说你是我儿子!”

“要不是你中考考的好了点,谁要把你接过来!”

后来,他在爷爷奶奶的爱里告诉自己:亲密关系中,没有父母的那一段也可以。

不过幸好,他遇到了季渊。宋逸开学后依旧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除了早晨要早起一会也没什么的。而季渊总给他带来家的温暖:早上假装多拿的一个面包和鸡蛋、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

又幸好,他遇到了叶亦逐。

和黎深一样,叶亦逐的爱意也表露得大胆又坦然。

滑冰场,他们初见。坐在小树的阴影下,他们一起看季渊黎深踉跄。从没有过倾诉欲望、一直都是阳光的一面闪耀所有人的宋逸在这一秒很想开口诉说,却无法说服自己将内心的痛苦加在身边这个刚刚相识的少年身上。

叶亦逐却先开了口,“其实,我喜欢男生。”

说完,他扭头看到宋逸睁大的双眼刚想说这只是一个大冒险,宋逸却一点空隙没留接了话茬。

“我也喜欢男孩哈哈。知道你是开玩笑的,军训的时候就看见你对着漂亮女孩唱小情歌了。但我是真的,我是同性恋。”宋逸强装淡定的看着叶亦逐,手指却微微发颤,他害怕失去。

“对不起。”

“干嘛道歉?”

叶亦逐挠挠头,红了脸,“我也不知道,像骗了你然后骗到了一个秘密。”

宋逸突然松了一口气,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确实哦,除了父母只跟你说过。”

叶亦逐郑重其事回答,“放心,我不歧视!你父母肯定也希望你开开……”

“没有,他们不要我了。”宋逸依然笑着。

叶亦逐错愕,又道歉,“对不起。”

然后,给了宋逸一个很有安全感的熊抱,“没关系的,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宋逸还是笑,像把这句话听进心里,事实上没有。永远又永远,未来还未来。

在之后的相处中,面对叶亦逐的宋逸也总是这样,导致叶亦逐觉得宋逸的情感好飘忽,看起来明明亲密要好,却总觉得他下一秒就可以全身抽离。

但宋逸知道,他无法抽身。

“今天去滑冰了,莫名其妙跟一个新认识的朋友坦白了性向。他是第三个,但他没有跑开,他叫叶亦逐,好好听。今天好开心,开心最大!”

“叶亦逐居然跟我一个小区,我们这个星期都一起回家。季渊家最先到,然后是他站在自己家跟我说‘明天见’,只剩一小段路要自己走咯。”

“今天是黎深生日。季渊黎深好怪。我和叶亦逐居然一起瘫在沙发上哭得稀里哗啦。”

“今天被坑了,居然是我请客。叶亦逐怎么还帮我开可乐,易拉罐谁打不开啊喂,当我是小孩子吗。”

……

今天,轮到叶亦逐请客了。

少年一时兴起,电影院的排片可不给面子。四人连座是别想了,两两分别。有八百个心眼子的黎深挤着季渊就往靠后的一排走了。

叶亦逐、宋逸:季渊黎深好怪,不确定,再看看。

有点无聊的爱情片。

最后的最后,荧幕上只剩五个大字:就现在相爱。

灯亮,气氛已至!周围的情侣牵手的牵手,相拥的相拥,感觉如果有顺风耳的话可以听到此起彼伏的我爱你,看起来好廉价,宋逸不屑。

可是,身旁的人居然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宋逸坏笑,肩膀向叶亦逐靠去,侧身贴近耳垂,“我喜欢你。”叶亦逐整个人都僵住。

本是恶作剧,说完自己却心虚不止,宋逸一边安慰自己只是让恶作剧更像恶作剧,一边起身跑出电影厅。

发觉身旁的人已经走远,叶亦逐起身就追。

谁曾想隔壁厅居然也结束,走廊上人潮汹涌,但叶亦逐急切的想要找到宋逸,想要问他是否认真,想要给他自己的回答。他在人群中说了一遍又一遍的不好意思,然后一点一点向前移动。

幸好,地球是圆的,总会相逢。

叶亦逐不假思索地将宋逸的手臂抓紧,然后下移,藏在人群中十指相扣。

轮到宋逸错愕,他想甩开却找不到理由。于是心安理得,享受人流中此刻的放肆。人群渐渐消散,两人的手心都开始冒汗,可谁也没松手。

宋逸先开口,“刚才我确实在开玩笑哈,但你也牵了我手,咱俩扯平。”

“你能再说一次吗?”

“啊?哦,我喜欢你?”

“嗯,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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