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乌暗,大雨倾盆。
校园里,本该朝气蓬勃的学生个个耸拉着脑袋,皱着眉头撑着伞匆匆行走,和步伐不疾不徐的尤舒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尤舒打着一把黑伞,手里抱着一沓资料,清亮而有神的目光直视前方,唇角微微翘起,脚步轻快,落下的雨水飞溅,稍稍打湿了鞋面,她却毫不在意,神态既悠闲又享受。
与大多数人讨厌下雨天不同,她反而很喜欢下雨的氛围。
雨水砸落在地面荡起一圈圈波纹,打在伞面悦耳的声音,雨幕下朦胧的景色,宁静而舒适。
“尤舒——”
这时,水墨一般的景色突然插进一道声音,打破了她舒适的心情。
一个身影从侧后方快步追上前,手里同样拿着一沓资料,尤舒掀起眼帘,视线透过雨幕,是她的同班同学。
习元序眼神明亮,眉眼弯弯,“果然是你,我没认错。”
尤舒脸色淡漠,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
习元序撑着伞靠近,让两把伞相交,抬手把资料递过去,“这是男生的登记表。”
尤舒昂首,示意他放过来,自己两只手没有空闲,习元序犹豫了一下把手收回去,他道:“我跟你过去一趟吧,待会我要去食堂,正好顺路。”
尤舒垂眸看了眼明显不重的纸,可有可无的点了下头,既然这人滥发好心,那就随他。
雨幕下,两人之间不远不近,习元序落步在尤舒后方一点,雨伞下垂,遮住了他的面容,前方,尤舒目不斜视,神色淡淡。
很快,教师办公楼映入眼前。
尤舒站在屋檐下,习元序这回没再收手,交给她后扬起笑容挥了挥手,“我走了。”
尤舒看着他,出于礼貌回了他,“再见。”
收回目光,她转身上楼,轻车熟路的找到办公室,在门口先敲了敲门才进去,班导不在,直接放在了显眼的桌面上。
大一开学选举班干那时候,尤舒安静的坐在下面没参与选举,结果人数不够,学习委员没人愿意当,老师就开始点人,一眼就相中了人群中的她,然后尤舒悲催的当上了,而学习委员又是除班长以外最忙的。
手机来信息响了,尤舒面无表情点开,指尖麻木的在屏幕上划拉,转消息,发通知,催作业等。
尤舒撑开伞,重新走进雨幕,脚步加快了许多。
走出校门乘坐地铁,目标明确在下一站下车,朝菜市场方向去。
此时五点多,来菜市场买菜的人也不少,尤舒穿过人群来到几个摊位挑选,荤素搭配,青菜和肉都买了,不过半小时离开市场赶往家的方向。
雨还在下,各式车辆穿行,鸣笛不止,又一条街区被甩在身后,经过一家甜品店时,尤舒停下脚步,推门进入,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甜点。
提着菜和甜点,尤舒来到一个有些老旧的小区,熟练的拐过几个弯到达家门口。
尤舒收了伞,动作自然的甩掉水,拿出钥匙开门进去,顺手把伞放在了玄关处。
“尤舒,你回来啦。”
坐在沙发上抱着一只棕色猫眯看电视的美人站起来,惊喜的快步走近,猫眯尖细的喵了一声,急急忙忙从她怀里跳下来,一溜烟钻进桌子底下。
尤舒眼神变得柔和,“母亲。”
眼前的美人肤白貌美,明眸皓齿,岁月好似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尤母赶过来要接过尤舒手里的袋子,尤舒抬了抬手,反塞给她一个精致的袋子。
“是巧克力蛋糕!”尤母眼睛一下子亮起,犹如得到一个稀世珍宝一般爱不释手的左看右看,像个孩童,“谢谢尤舒。”
尤母笑得很开心,尤舒帮她理了理有些松乱的头发,“母亲,你的头发怎么弄成这样了?”
顿时,尤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指着一个方向小声道:“那个钩子勾到了我的头发,我就把发圈摘下来,然后想自己扎回去的,就扎成这样了。”
尤舒抬眸,钩子高度正好到母亲脑袋处,估计是母亲在那玩耍没注意到钩子,所以勾到了头发。
等会把它拆了,她想。
尤舒手臂揽过尤母,让她坐回沙发上,轻声道:“我帮母亲重新扎过。”
尤母扬起明媚的笑容,重重点头,“嗯。”
尤舒先去把菜放到厨房,接着洗了个手出来,母亲已经直板板的坐好,双手放在膝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小蛋糕。
纤长的手指绕过柔顺的发丝,尤舒站在后面为母亲扎头发,没几下就利落的扎好了。
尤母试着晃了晃脑袋,不松了,后仰眨巴两下眼睛问尤舒,“我现在可以吃蛋糕吗?”
一个美人对她撒娇,尤舒却无情的回绝了,“不可以,等会就吃饭了。”
“啊!”尤母笑容落下,瘪嘴,“就先吃一点嘛~”
尤舒冷漠脸,“不行,必须吃完饭再吃。”
看女儿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尤母委屈的留个后脑勺给她,继续巴巴的盯着蛋糕馋口水。
尤舒转身去厨房,放心得一点都不怕母亲偷吃。
桌下的猫咪小心翼翼探出头,见尤舒走开了,迈着小短腿爬出来扒着尤母的裤脚,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喵——”
“二四。”尤母对这小猫咪向来没抵抗力,弯腰抱起它,手指点着它的小鼻子,“你怎么又钻进去了,尤舒又不会凶你,怎么还是这么怕她?”
叫二四的猫咪有些炸毛,“喵喵喵。”
听不懂猫语的尤母顺着毛摸,安抚二四,“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