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得泛白的牛仔裤，一瞬间觉得自己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抓着霍衍的手不自觉重了两分。
霍衍回头，林芷跟在他身后，缩着肩膀，眼珠子都不敢四处晃动，看起来十分适应，他转回头，唇角崩成一条细线，随后将视线定在环抱着两个女生的徐灏景身上。
他退回去一步，定在林芷身边，将人牵到单人沙发边，倒了杯饮料放在林芷手中，姿势慵懒地倚靠在沙发扶手边。
林芷顾念着他受伤的手，想和他换个位置，霍衍摇了摇头，单手架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点了点。
“哟，来了啊。”徐灏景抬起手，声音带着些许朦朦胧胧和浑不在意的放纵。
桌上除了果盘就是一些倒得乱七八糟的酒瓶和酒杯，也不知道多少是喝掉的多少是倒掉的。
包厢里的人不多，林芷的眼神自然就往几个不认识的姑娘身上去了。她们看起来年龄都不大，长得倒是都挺漂亮的。
徐灏景怀里搂着两个姑娘，还有四个姑娘坐在一旁玩骰子。听见徐灏景的招呼声，几个姑娘都抬起头冲着霍衍和林芷嘴角勾出甜甜的笑意。
其中一个姑娘端起两杯酒，往林芷这个方向来。林芷看了看手中的果汁，正准备站起来拒绝，却见这位姑娘越过了她，将酒杯递到了霍衍面前。
林芷没错过这位姑娘睥睨的眼神，她面色一愣，就听见这位姑娘出了声，“赏个脸？”
林芷还没见识过这么直白的搭讪场面，在她还没和霍衍在一起之前，也不是没有女孩子搭讪他，那时候她的心里只有一点点不舒服，但想着这这个人总归能和自己没关系，心里如何也不能说出来，现在这个场面她反倒想看看霍衍是什么表现。
霍衍姿态惫懒，手指还在玩着林芷的发丝，连眼都没抬，眼神都奉欠，信口胡诌，“未成年不能饮酒。”
端酒的姑娘下意识看了眼林芷，林芷却错过了这眼神，看向了霍衍，他正垂着长睫，一门心思地梳理着手里的那一缕秀发，包厢里的灯光落在凸出的眉峰上，“姐姐，对吗？”
林芷的眼神落回姑娘身上，勾起唇角，眉眼弯弯，声音温柔，“不好意思，他还未满十八岁。”
端酒的姑娘端着酒悻悻而归，徐灏景似乎未曾发现这边的事情，他正靠着一个姑娘的香肩，低着脸等姑娘给他点烟。
另一个姑娘手里捏着葡萄，粉白的柔荑衬着紫色的葡萄颇有韵味。
林芷捏了捏霍衍的手心，眼神透露出担忧。
在此之前，徐灏景从未在她的面前露出这样奢靡的一面，所以这也是她对乔乐卿的话语抱有怀疑的原因。
可今天一见，她却觉得有些不认识徐灏景了，连带着有些怀疑自己对霍衍的印象。
手心一紧，林芷醒过神来，她偏头，包厢的门被人打开了。
几个看起来和徐灏景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从外面进来，几乎每个人的怀里都搂着一个姑娘。
林芷收回眼神，有些不知所措，她抬头看了眼霍衍，只见他也在不耐烦地拧眉。
“景哥，今天怎么有空找我们玩？”
七八头十个人进来，这么大阵仗徐灏景自然没有忽略，他两指之间夹着烟，随意招了下手，又点了点霍衍的方位，“叫霍哥”。
进来的这波人立刻比比挺挺地喊了句“霍哥”。
霍衍抬手捏了下眉间，为徐灏景煞笔行为感到头疼，他抬头看过去，徐灏景正靠着沙发沉默地吸烟。
霍衍俯下身子，凑到林芷耳边，“你先去门口等我，我五分钟后出来。”
林芷正局促着，她不大喜欢这样的场面，霍衍让她先离开反倒如了她的意。
林芷站起身，原想同徐灏景打声招呼，但他这会正和一个姑娘打情骂俏，她实在说不出打断的话语，转身离开。
包厢外的音乐声震耳欲聋，昏聩的灯光让林芷的视力下降严重，缩着肩膀躲避人群。
一声尖叫过后，林芷面前的姑娘身上落了一身的红酒，顿在一旁一动不动的林芷就显得格外可疑，小范围的人停下了扭动的身体，视线全落在她和这个女生身上。
林芷赶紧打开身侧背着的包包，她有随身带纸巾的习惯，纸巾还没拿出来，指责先来了，“什么人啊，撞了人不道歉。”
林芷抬起眸子，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被撒红酒的姑娘这会正看着自己的裙子手足无措，反倒是她身边一位扎着高马尾的姑娘率先发了声。
“不是我撞的。”她手下动作继续，从包里找到纸巾打开，递了过去。
被撒红酒的姑娘大约还在惊诧之中，眼神直愣愣的，也没有接纸巾。
“不是你还有谁？”高马尾姑娘话音刚落，林芷的伸出去的手就被人一把打掉，连带着她的身子也往旁边一趔趄。
林芷可以百分百确定，她没有碰到人，更何况是碰到别人的酒杯。
纸巾已经落在了地上，林芷定住心神，看了眼打她手的高马尾女生。
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目光轻飘飘地睨了林芷一眼，随后脱下了外套，披在了女生肩上。
被酒泼脏了裙摆的姑娘被男人揽在怀里，梨花带雨，一句话不说。
林芷抿了下唇，这会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霍衍怕是已经到了门口，她懒得解释，抬脚准备走。
她还没走出去一步，就被一个穿着花衬衫只系着一颗纽扣的风流男人伸手拦住了，“我说小姐姐，不道歉就走好吗？”
林芷皱着眉头，她最近的曝光量过大，即使戴着口罩，被拍到认出来的可能性也很大，她实在不想再生什么事端。
“抱歉，可以让个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