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的周垚每天都会来这接我,然后我们会一起回家。
可我始终没等到他,取而代之的,是和他同姓同名的,那个叫周垚的男人。
他对我做了什么?
我记不太清,因为每晚他都会让我吃一种药,我逃脱不掉,这使我总是忘记一些事,为此,我偷偷在纸上记下些东西,用来提醒自己。
可我不会忘的是我的周垚。
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忘记他。
我最爱的周垚。
“怎么才一秒没看住你,你又跑这儿来了?”
周垚手里还拎着菜。
“我在等我的周垚。”我看着河面,平静地说。
“我就是周垚。”
“你不是。”我看向他,只一眼,又把视线移回河面,“你们不一样,我的周垚不是这样的。”
周垚没有说话。
良久,他开口问我:“你还记得你们之前的事吗?”
“当然记得,我们…… ”
我顿住,握了握拳,掩饰掉我话里的苍白,毕竟在一起的事这么多,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会在这儿等我一起回家,每天都是。”
周垚点点头,“回去吧。”
我起身,缓慢跟在他身后。
安分一点。这是我记在纸上的话。
今天是几月几日?
早晨很凉,大抵是入秋了,我的身体特别笨重慵懒,窝在沙发上发呆。
嗒嘀嗒,时钟好像在倒流。
周垚把毯子披到我身上,他没有把我关起来,而是像现在这样,每天让我吃药。
“吃了药可以看会儿电视,摇控器在桌子上,红色的摁一下就好了。”
我接下药,送进了嘴里。
周垚满意地进了厨房。
于是我把药吐了出来,冲到了厕所里。
不能吃,这是我记下来的话。
我开了电视,把摇控器放到了桌上。
电视里的人叽叽喳喳说着话,我却一句都没听进去。我已经很多天没吃周垚给我的药了,但我还是会忘记一些事情,又好像没忘,我记不清了,他一定对我做了别的。
好吵,摇控器在哪儿?
我木讷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虚掩的门上。
我刚刚要干什么来着?
又走神了。
对,去河岸,我的周垚会在梧桐树下等我回家。
“阿依——!”
快跑,他追上来了!
再快一点,再跑快一点。
眼前的道路开始摇晃。我没能跑到梧桐树下。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一个白色房间里。外面有谈话声。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退化得很厉害,这种情况还会持续下去,力不从心的话,建议还是送她过去,专人照看。”
这次周垚说:“我会考虑的。”
他要把我关到哪里?
周垚进来了,我问他:“你要把我送去关起来?”
“不会。”
周垚把药递给我,“我会亲自照看你。”
他知道我没吃药的事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周垚每天都盯着我吃下那些白色的东西,我能记起的事越来越少,更多的时间,我都坐在阳台上发呆。
为什么会在纸上写下这些东西?我为什么会写?写下来是干什么的?
我生气地捶着头,试图逼自己记起一些东西。
周垚,我的周垚。
我清楚地记得他。他的样子,他的声音,我们一起经历的事。
我们一起经历了什么?我得好好记起来。
我能出门的机会越来越少,周垚很谨慎,不让我离开他的视线,但我仍在寻找机会,不能过于明显,不然他会把我关起来。
我在日复一日的时间中等待。
那是一个下雪天。地面很滑,我顺从地让周垚牵着我,我们沿着小区公园散步,他突然变得有些急,却迟迟不肯离开。
我说:“你走吧,我就在这等你。”
“不行。”周垚拒绝了我,最后让一个年轻男人盯着我。
那个男人在和对象打电话,我想起我之前和我的周垚也是这样,不过周垚很忙,我们总说不上几句话。
趁他不准意,我悄无声息地跑了。
我要去一个地方。
大道上车水马龙,我冲到马路上,刺耳的喇叭声让我头晕眼花,我呆愣地穿过去,目的地是河岸上的……
就是去河岸,我对自己说。
“阿依!”周垚又追上来了,我变走为跑,千万不要被他抓到。
还有人在等我,我的……
身后传来吵杂的惊呼声,我缓了步子,在苍惶中回头看。
周垚摔倒在地。
他摔断了腿,而我不知道第几次被抓住。
与以往不同的是,我被关了起来。
周垚没再守着我,监视我的人换了,一个陌生的,高壮的女人。
这里关着很多人,我不认识。他们大多和我一样,每天呆呆的坐在一个地方。
嗒嘀嗒。
在这儿的时间过得很慢,慢时间容易让人遗忘,每天我都呆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脑子里一片空白。
即使他不再监视着我,现在的这个胖女人依旧会监视我吃药,在外面嬉闹声停止的时候端来饭菜。
他们在摧残我,试图让我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