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悠竹深以为,这件事没有表面看来那么简单。 那长相不错的城里青年,怎么会专门来害老太婆呢? 目的到底是什么? 按理说老太婆变成这样,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但一想到也许背后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她就忍不住背脊发凉。 “那男人说话的口音是哪里的?你晓得不?”莫悠竹突然问。 老太婆想了一会儿,“与你上次带来的两个男人一样的口音,身上的衣服也很讲究,脸白白净净的,手指也是白白净净的。” “京城来的?”莫悠竹神色一拧,那么这起事件是冲着自己来的! “除了打你的那男人是京城口音之外,你还遇到过谁是那样的口音?” 都这个时候了,老太婆也不敢有任何隐瞒。 老老实实地说,“还有一个自称记者的,来找我谈过话,还在一个小本本上记了一些啥东西。” “他问了你些什么,你可记得?” 老太婆想了很久,幸亏她记忆好,还记得大部分内容。 “就问为啥没人弄我去医院看病,我说我的两个儿子都没钱。 他又问,家里还有谁有钱,我就说还有老三媳妇有钱,但她们现在不在这儿,去京城了。 他就说,这事儿恐怕只能等老三媳妇回来才能解决了,还说过年之后会来看我呢? 还说要是还没有人弄我去医院,他就带我去。 我活了那么大岁数,咋个可能会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我想他只是说说而已的。” 听到这儿,莫悠竹大概可以理清思路了。 要是自己和妈妈一走了之,恐怕那所谓的记者立马就会写一篇小作文,发表在什么报纸上? 说她对自己的亲奶奶见死不救。 两个亲儿子不孝,那是因为他们没钱。 亲孙女明明有钱,却不愿意救她的奶奶,那是多么大一顶不孝的帽子。 到时候她这个曾经捐出国宝的小名人,恐怕就要被口诛笔伐了。 所以为了不让背后的人奸计得逞,她还非当这个冤大头不可。 只是,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呢? 想不出所谓然来,暂时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 突然又有了主意。 那记者不是说还要回来吗?那就等着他回来弄老太婆去看病吧! “我觉得那记者也许真的会带着你去治疗,我们还是等着他的好消息吧! 我和妈妈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要花在你的身上?” 此话一出,莫家过来的五个人全都不淡定了。 莫天勇喘了几口粗气,怒道,“你们挣了那么多钱,却不愿意拿出来救你的亲奶奶? 你还是大学生呢!在学校都学了些啥? 连起码的孝道都没有。” 莫老太也想骂人,却被莫天勇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看样子她现在是怕极了自己的两个儿子,生怕他们就这样撂下她不管了。 眼里再次有了凶光,目不转睛地瞪着莫悠竹。 好像只要她不答应拿钱出来给她治腿,就是天理难容的事。 “悠悠,你们的心咋那么狠呢? 你们连毫无血缘关系的老太婆都愿意帮助,却不愿意拿点钱出来救你的亲奶奶,这事儿说得过去吗? 她毕竟是你的亲奶奶,没有她哪来的你? 大伯娘也跟着附和起来,“我们现在是没钱,如果有钱早就把你奶弄到县城的医院去了。” “是啊!悠悠,你们就可怜可怜你奶吧! 她这样子,可不是办法呀!要是腿一直不好,恐怕就没有几天活头了。” 二伯娘也跟着说,甚至还流起了猫尿。 就在莫悠竹打算好好与他们掰扯掰扯时,却见她的妈妈陡然间站起身来。 “当年要逼我嫁给二癞子的时候,你们是咋个说的? 老三已经死了,你们娘俩就不算莫家人了,给你再找个男人,是为你好。 为了把我赶出莫家,她奶甚至还对我大打出手。 要不是我以死抵抗,现在我们娘俩多半已经变成一堆黄土了。” 那二癞子绝对是一个畜生,名声真是臭不可闻。 后来他不知在哪里买了一个媳妇,竟然活生生地打死了。 这事成了十里八乡最惨的惨案,轰动了整个宁川县。 二癞子当然也吃了枪子。 当年只因为二癞子答应给老太婆一百块钱,她就发了疯似地逼着吴娟红嫁过去。 如果真嫁过去了,一定是地狱般的生活。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吴娟红就会深恶痛绝。 一行人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时竟然不知应该如何把话题进行下去。 莫悠竹接过了话茬,“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反正我和妈妈是不可能出钱给她治腿的。 说我们为富不仁也好,说我们不顾念骨肉亲情也好,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