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清睁大眼睛,怀疑地问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吧?”
虞霁望诺诺囔囔道:“我感觉工作结束之后,我整个人都烂下来了。”
她这几天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孤独又放纵的状态,身边连个活物都没有。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对视,同时往后靠,向对方举杯示意。
多么没用的默契。
虞霁望是这个话题的主角,便夺来主动权,率先表明自己态度:“首先,恋爱不会是我解决生活问题的第一选择。”
“其次,我没有想恋爱的对象。”
但确实,恋爱会是解决孤独的一个很好的方式。
程天清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致看着她,过半晌才悠悠道:“那按照你的性子,不该说想要养只猫之类的吗?”
她比虞霁望还了解她自己,听了这话就知道最近虞霁望可能受什么刺激了。
虞霁望顶着她的目光顿了一会儿,然后讪讪转移视线,喝了口酒:“咳。”
“也不是说……就最近看了场电影嘛不是。”
其实这一个月忙的时候和闲暇时间虞霁望都从来没想到过恋爱,但这几天除去画画外实在太无聊,又正好看了部恋爱电影。
虽然烂,但也是爱情片啊。
她本就感性,电影又联合虞母双重施压,以至于她现在脑子里居然有了这么个常驻话题。
在一个月不怎么和活人对话的情景下,虞母那几句话就和电影台词对上。
“人是漂泊的船,家是温暖的港。”
“妈妈怎么会害你呢。”
“现在不谈恋爱,等以后你大了,就谈不上了。”
“国外那一去三年,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受不了,受不了一点。
程天清想了想,试探道:“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恋爱对象呢?”
这个……
“到还真没有。”
“啊……”
程天清换了口味,打杯粉红色水蜜桃果酒,再问:“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比较合适?”
她的问题可以放在小猫小狗上,但语调却又饱含八卦与暧昧。
趁虞霁望没开口,程天清乘胜追击:“是要学长,还是学弟?要初出茅庐的,还是斯文败类风度翩翩?”
虞霁望还稍微愣住下:“什么东西?”
程天清的熟练程度像是在乙女游戏里介绍自己门户,更像是对着一张单子点一会儿要付费拥抱的对象。
“又或者你的贺图男主角,”程天清补充道,“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画谁。”
那个小男孩?
虞霁望几乎要被气笑:“说点靠谱的行吗,我本人经济独立,而他刚断奶,突然找他恋爱会显得我像个变态一样包人家。”
与充满少年气息的美丽伴生而来的是少年本身还不够成熟,不足以让她有耐心。
而且她略微有点洁癖:)
“他只比我弟大一岁。”
又不是比你弟小。程天清想。
“所以你想到他画了他属于是寄托情思,属于是见到美好事物心向往之,而不是要占有这朵还未成熟的娇花?”
当程天清开始拽文学,她的目的就只剩下恶心虞霁望。
“……不是你怎么说出来就这么奇怪呢。”
程天清好整以暇:“嗯,那请大艺术家为我解释解释?”
虞霁望咳两声清清嗓子,跟她摆明态度:“我觉得他挺好看很少年,很适合见面观赏,也很适合画。”
虽说她们一个月前就已经确认不会和那小孩擦出火花,甚至就虞霁望而言,她不知道为什么程天清一直把人往她身边凑。
但也许是因为时隔一个月她说着毫无兴趣,却画了张有关男主角的贺图,才让这些心思与话题卷土重来。
只是在她现在这个状态下,满脑子都是缓解一个人的孤单与寂寞,她确实不太会考虑到这么个小孩身上。
程天清原本还靠坐在凳子上,看她露出一百零八种表情表达其内心纠结与困惑,叹口气,正要说话时,瞥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陌生在于好久不见。
熟悉在于刚刚提到。
坏心思突然涌上心头,趁虞霁望不注意,她悄悄拿出手机,往那人处发了个消息,而后端坐着问:“那还真是可惜……那你有什么恋爱想法吗?”
“我也不知道……”
一见钟情见色起意这些事实在是太扯淡,她对着赵孟欢那样的绝色都能心如止水,又怎么会因为一张脸看上别的人?
所以问题永远只是问题,提问者很难带着答案开口。
“如果要恋爱我可能还是很被动看缘分,但是我又不太喜欢出门,哪里来的人跟我缘定三生?”
虞霁望心里已经觉得这个话题无果而终,拿起酒就往嘴里灌。
程天清瞄见远方有人查看手机,而后马上站起来四顾张望,又锁定她们,心里暗暗想:“这缘分不就来了?”
当然,嘴上还得宽慰虞霁望:“那可不一定。”
她话音刚落,虞霁望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声音:“学姐好。”
双眼马上瞪大,歪歪斜斜撑住自己的手也在不自觉之间打直,虞霁望刚喝过一口酒,脑子还不太清醒,笨拙端坐起来,悄悄回过头去,看见一张熟悉面孔才知道来者何人。
赵孟欢也没放过她,等她一系列反应都结束,才笑着说:“好久不见啊,虞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