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左耳边钉着一个隐秘耳钉的杀马特少年朝她吹了个口哨,和狐朋狗友对着她评头论足。
林晚樱先是被嘹亮的口哨吓了一跳,转头发现这个声音是从杀马特少年嘴里发出的,竟然停下脚步,靠近那人,盯着他的嘴看,想要研究出口哨的发声原理。
杀马特本来是想调戏个漂亮姑娘,结果那女孩不但没有害羞着跑开,反而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他被盯得脸发臊,于是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地恐吓道:“看什么看?!”用没洗干净的爪子推了林晚樱一把。
林晚樱被吓得后退了两步,撞在了路过的黎拓的胸口上。
黎拓用眼神警告杀马特,拉着惊吓过度的林晚樱离开。
走到拐角处,黎拓发现林晚樱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里回过神来。她整个人缩起来,手脚都在衣服里瑟瑟发抖,很需要被黎拓拥抱的样子。
黎拓只好用胳膊环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向自己。
因为林晚樱缺乏安全感,又很依赖黎拓,所以他只能在她身边保护她,不然她就连这样一段短短的路都走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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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一个周日,黎老师讲完课,像往常一样说了“接下来你们自己订正卷子”,又和往常不一样地将林晚樱叫出去单独谈话。
坐在黎拓身后的女生,用笔戳戳他的后背,说:“黎拓,这个题你怎么证明的?刚才老师没讲。”
黎拓正等得无聊,便转过身,给她讲解这道题的最优证法。
题还没有讲完,林晚樱回来了。
同学之间互相讲题是很普通的事情,可林晚樱变了脸色,亮晶晶的眼泪蓄在眼睛里,马上就要掉下来。
她将自己的练习册和文具收进书包,跑出了教室。
黎拓的心跟着揪了起来,顾不得其他,撇下女同学,追了出去。
林晚樱回到了自己班级的教室,趴在课桌上无声地哭泣。
教室里没人,黎拓走到她身边,坐在吉光羽的位置上,口舌笨拙地解释刚刚发生的事:“刚才,我只是在给她讲题。她、她没有你聪明,一个二阶递归就把她难住了……”
林晚樱哭的时候不会发声,只会大口大口地喘气,直到因为过呼吸导致手脚冰凉,麻木不已。黎拓便替他捏捏手掌,让血液尽快回流。
“好了,别哭了。”黎拓语气从来没有这么轻柔过,“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不给别人讲题了。只给你一个人讲,好不好?”
“你不需要给我讲题了。”
黎拓心想,女孩子真是麻烦,怎么这么容易闹脾气:“不要这么小气嘛。我都说了,我跟她没什么。”
林晚樱抬起头,擦了擦眼泪,抽噎着:“黎老师说,我不能参加今年的比赛。”
“啊?”黎拓愣住。
“因为高二高三的同学更需要机会。”林晚樱狠狠啃咬自己的嘴唇,两三下就咬出血印子了。
黎拓捏住她的脸颊,强迫她咬不到自己的嘴,然后安抚道:“那也不用哭吧。我爸说的也没错,你才高一,之后有的是机会。以你的成绩,什么时候参加都是一样的。”
但林晚樱哭得更凶了。
黎拓没有见过比林晚樱更喜欢哭的女孩了。
别的女生哭的时候,总是羞于见人的,要不躲在角落里,要不用手遮着脸。
可林晚樱就像婴儿一样,仰着脸,咧着嘴,哭得鼻涕眼泪满脸都是,哭得手脚细细发抖。
他只好抽出纸巾,捧着她的脸,边替她擦眼泪,边哄道:“但是,你还是可以跟我们一起上课呀。等到明年,你上高二了,你就是你们这届最厉害的。到时候,就该我爸求着你去参加比赛了。”
黎拓怀疑林晚樱把耳朵哭坏了,因为不管他说什么,林晚樱都没有反应。
不得已,他只好满足林晚樱一直以来的小小的愿望,暂时安抚住她,让她不至于哭到晕厥。
他凑上前,闭上眼,在她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不知亲了多久,黎拓感觉他们只接触了一瞬间,但他的脑海里却闪过了后半生全部的画面。
林晚樱果然不哭了,只是还有些抽噎,她推开黎拓,认真道:“黎拓,你这样是错误的行为,需要矫正。”
黎拓觉得她用词好笑,凑过去,亲昵地顶着她的鼻尖问:“谁告诉你的?”
林晚樱这次没有再推开他,说:“阿羽告诉我的。”
“她怎么说的?”黎拓突然觉得过度呼吸症候群可能也会传染,因为他变得和林晚樱一样,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手脚和声音也跟着不自觉地发颤。
林晚樱一本正经地复述吉光羽的话:“亲陌生人是非常不礼貌的……还有……需要矫正。”
黎拓发出一声轻笑,用气声问:“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是陌生人吗?”
甚至开始无师自通地编造理论:“亲吻可以让人感到平静,吉光羽没有告诉过你吗?”
这回换黎拓听不清林晚樱的声音了。她好像说了什么,但黎拓没有在意。
嘴唇上残留的触觉记忆,蛊惑着他、催促着他再次靠近那片柔软。
直至亲到两人都开始缺氧,黎拓才停下来,捧着林晚樱的脸,轻声地喘:“怎么样、是不是、平静了一点?”
林晚樱觉得黎拓对“平静”这个词的理解有误,但她确实感到不那么难过了,于是没有纠正他不准确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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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林晚樱今年不能参加竞赛了,但黎拓还是每天在楼顶天台给林晚樱补课。
通往天台的楼梯旁,就是数学组教师办公室,一般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