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么的,竟然从口袋里掏出门禁卡递给她。姜安然笑着道谢:“我打开门再还给你。”说完,她跑着奔向沈温书。
漆黑的长发在她背后甩啊甩的,连时序眯起眼睛,紧攥的拳头“咯吱咯吱”响。他不错眼地盯着她,看她推开玻璃门,沈温书帮她撑着门,接过她的背包扬扬下巴。
姜安然立刻转头向他跑来。
连时序感觉到自己在颤抖,有个念头冒出来:
是不是她反悔了?
姜安然把门禁卡塞给他,顺道还有一包花种。
连时序怔怔地盯着拿一包有点重量的东西,听她特乐观地说:“这是玫瑰花的种子。我想来想去不知道该送你什么礼物才特别,偶然在网上看到粉丝们给你取得名字是玫瑰,而玫瑰花的花语是爱与纯洁,也象征着勇敢,这两层意义都挺能代表我的祝愿。不过我还是认真地说一下吧...”
她清清嗓子,铿锵有力地道:“连时序,希望你永远保持真诚炽热,命运不会亏待认真生活的人。”
那瞬间,年幼时的她和眼前的她身影重叠,连时序有些恍惚。可类似感动的情绪还没泛起波澜,姜安然已经转身跑向沈温书。她跑乱了头发,沈温书帮她整理了下,动作粗鲁,拽疼了她的头皮,姜安然直接一脚踹过去,他闪身躲开,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
连时序站在原地只能看着这一幕发生,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说不出那句“安然,你疼疼我吧”的挽留。
他恍然未具觉自己跟了上去,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尾随他们一路到停车的地方。
夜里的风有几分凉意,姜安然冷得直搓胳膊,拉开车门要去拿后排的外套,被沈温书拦下。
他不知道说了什么,表情羞赧,姜安然揶揄地瞄他一眼。
紧接着,沈温书脱掉自己的外套给她,绕了大半圈坐到驾驶位。
直到黑色奔驰融入车流再也看不清,连时序仍旧保持原状没有动弹。
他仿佛置身于无边的黑暗,这感觉比封闭房间还恐怖。
罗侃在楼上久久等不到他来,生怕他又一声招呼不打就跑了,赶紧出来找人。远远地看见他站在十字路口旁边的灌木丛前,手里攥着一包塑封袋装的花种,眼眶通红,无端令人觉得悲伤。
罗侃才听助理说他和姜老师被拍到,幸而解决了,但一颗心还悬挂着,生怕那些狗仔没走,连时序这状态如果上了八卦新闻又得闹得沸沸扬扬。他赶紧将随身带的帽子扣在连时序头上,“你在这儿发什么呆?赶紧跟我回去。”
连时序静静在原地站着,不知道发什么愣,样子阴郁的可怕。
罗侃不明就里,轻轻拍了他一下,“时序?”
连时序睫毛一抖,泪珠险些掉落,他难堪地别过头抹了把脸。
罗侃才注意到他的情绪不对劲,当看到他泛红的眼眶时着实惊讶了一把。
他带连时序有些年头了,他平时冷清清的,除了音乐仿佛对人生中其它的事都不上心,还是第一次露出这副表情,活像被抛下的流浪猫,可怜兮兮地舔着爪子,怪让人心疼。
罗侃也是年轻过的人,察觉到他异样情绪的端倪,问:“和女朋友吵架了?”
连时序没承认也没否认,执拗地看着袋子里的花种,力道大到恨不得将之捏成齑粉。
分明不在意他,却主动关心他。
让他死心塌地之后又抛弃他和别人在一起。
她为什么会生了一颗这么狠的心?
连时序咬着后槽牙,嫉妒和愤恨蒙逼他的理智。但他没有外露半分情绪,轻飘飘地问了句:“如果原本属于你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罗侃没多想,回答:“那,直接拿回来呗。”
连时序乜斜他,“不怕被骂是小偷吗?”
罗侃嗤笑:“取回自己的东西是天经地义,轮得到别人多嘴。”
“……”
连时序嘴角扬起抹弧度,笑容诡异。
罗侃说的没错。
安然原本就是他的,他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带她回到正轨,算不上抢。
...
...
回去的路上,姜安然一直心不在焉的,望着车窗外飞快略过的夜景发愣。
沈温书叫她好几次,她全没听见。
遇上红灯,暂时停车。
沈温书猛地凑过来大吼:“你想什么呢?!”
姜安然吓得一激灵,抡起拳头挥他,面带愠色,“有病。”
沈温书被骂了也不生气,嘿嘿地笑:“讲真的,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事了?一直闷闷不乐的,胡嘉嘱咐我有空开导开导你...怎么,学心理的自己也有过不去的坎儿?”
姜安然没搭腔。
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这一路全在回味和连时序那个意外的拥抱。
分明他们将来不会再有交集,他已经有女朋友...
分明他是她的来访者,她不应该动别的心思...
分明她无比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样有违职业道德...
但一想到他不经意间露出的脆弱表情,以及可怜巴巴的语气,她就忍不住心软。
潜藏的保护欲被激发,让她忍不住去关心他的情况。
她不是个容易动心的人,大概率是把这份保护欲错解成“因为喜欢所以怜惜”的意思。
兴许是闷热的天气令人心烦意乱,让她无法正常思考了吧。
姜安然决定不再想他,转移话题道:“你和胡嘉在一起了?”
果然,提到小姑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