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你的嘴。”
她被绑架了,绑匪蒙着脸,连眼睛都全部遮在帽檐之下,这人嗓音粗粝,但还是让她立刻认出了。
他总归是让后来的她有一些愧疚的。
从她帮着江笙冤枉他,害得他锒铛入狱之后,她每晚噩梦连连,满心愧疚。
可是,他现在不是应该还在监狱里待着吗?
突然有一瞬间她是想通了的。
他越狱了,或者根本就没有进去过,因为留着他有用,一个亡命之徒正因为他们真的毫无牵挂。
所以用在手上才更加顺手。
有把刀子,带着冰凉的触感抵在她的脖子。
她想,这场滑稽的绑架应该快结束了。
因为绑匪失败了,受人指示,却又受人背叛和算计,现在警察已经出动了十几辆的警车把这里通通围住了,更何况还有热心的市民让这里几乎,水泄不通。
她被横在她脖子上的手箍得有些大脑缺氧,她问:“你可以松一些吗?”
说完她憋出了几滴眼泪,她有些想哭了。
男人停了她的话手下的力道反而又重了几分,他害怕她逃走。
她隔着人海,从远处看到了另一个男人。
她努力识别着他的嘴型。
他说,别哭。
所以她闭了嘴,真的没有哭。
她尝尝午夜梦回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葬礼上他的眼里没有悲痛,仿佛那场混乱里死去的不是他的亲人。
他的眼里阴冷潮湿,目光渗血,让她有种被毒蛇盯住的错觉。
他喜欢帮她整理头发,偶尔用他冰冷的手指穿过脖颈,轻轻捏住她的喉管,告诉她:“这里是人体最致命的地方之一,只要我稍稍用力,你可能就要去见你的云姨了。”
那个时候,她的祖母才去世不过一年左右,如果她没有记错。
他的这话听着像是诅咒。
但由于是他嘴里说出来的,她不甚在意。
他的嗓音很好听,低沉清冷,微微带着一些沙哑,很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问:“你怕吗?”
你怕吗?
她怕,连被狗咬后的预防针她都怕,死?又怎么不会怕?
她问:“那……会疼吗?”
他浅笑,伸手碰碰她的额头,温柔的提她剥开额角的头发,。
“我不会让你疼的。”
她说好。
她知道他骗过她很多,但是最后一次的欺骗却让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让她痛得刻骨铭心。
当冰冷的尖刀划过她的喉管的时候,她整个后背都不寒而栗,毛孔紧缩,寒毛直立。
她克制自己不要尖叫,不要哭泣,也不能挣扎,她想要尽量死得漂亮一些,不要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唯一想和他说的话是……
江笙,你骗人。
你看,喉咙被划破多疼多丑。
怎么最后也不让我死得体面点吗?你是有多恨我呀……
天旋地转之后,耳边还是响起了无数人的惊呼和尖叫。
是因为被她喷涌而出的鲜血吓到了吗?还是为歹徒的凶狠而感到恐惧?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他们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唯一一个……她惦念的人,是如今亲自“操刀”在她喉管上割上一刀的人。
最后一句,对不起没能说出口。
她躺在地上,身边流淌着她的血,开闸的血管,流逝的生命,眼一闭梦里就再也没有他了。
最后一刻,她隐约听到了一声枪响。
“砰!”一切归于平静。
*
其实,人生在世,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正经历的一切,都不过只是黄粱一梦,或许有一天你醒了,发现你不是你,他不是他。
上好的手工陶瓷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从她站着的地方顺着十几阶的楼梯一直往下滚,一声比一声响亮,直到最后一阶。
那一阶它弹起的高度比任何一阶都要更高,然后跃起跌落。
徒然是它逃脱不了的命运,碎成渣渣摔在他的脚边。
简慕有些诧异的从下往上仰视她。
他的手里还抱着刚刚替简云从乔家私人菜园摘完的菜。
他微微张嘴,询问道:“乔小姐,你怎么了?”
看着眼下这张俊美又陌生的脸,乔初又想起了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冰冷的匕首,和那没有一丝感情变得冰冷的粗粝的声音。
她咽了一口唾沫,伸手摸索着自己的脖子,上面的皮肤细嫩光滑,并没有她想象中中的一道狭长触感恐怖的疤痕。
她……她没死?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死?
看着她的表情出现的种种的变化,他抿着唇不说话,把手里拿着的菜篮往地上一放。
他想,或许这又是眼前这个刁蛮的小姐最新想到的刁难他的方法吧。
就像上次,故意摔坏饭碗,让他用手捡干净碎片,看到他的手被割破之后,笑得比任何时候还开怀。
“乔小姐,你先不要往下走,我来处理,免得伤到您。”
他蹲下身子,伸着一双修长白皙的手真的就徒手开始捡起地上的碎片。
乔初还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胸口碎大石般的一阵一阵的痛起来,目光紧紧的盯着楼梯下面的人,喉咙就是一阵的哽咽。
简慕?他真的是简慕?
在被她害苦了一辈子最后还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