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贺秋期的房间窗户对着云筑客栈的院子,一片静谧,微不可见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消失在灯火通明的房间内。
“你的经验很有用。”贺秋期给祁闻发消息。
回想今天发生的事,从早餐到接送、制造肢体接触机会、时刻保持体贴靠谱的形象,整体来说,完成得还是很顺利的。
祁闻:不客气,兄弟一场!
房间对面的夏予,手里攥着贺秋期借她的外套,扔进洗衣机里,再往里丢一颗洗衣凝露,合上盖子,指尖在启动键徘徊。
思索片刻,还是把它拿了出来,放进手洗衣物的盆里。
夏予边洗衣服,边回想贺秋期今天异常的举动,活像一只大狗,一整天都在高兴地摇尾巴。
上一次被送早餐,还是大学的早八公共课上,不知名的别专业男同学连着给她带了一周早餐,但她习惯在宿舍吃完面包牛奶再去上课,因此那些早餐都落入了她舍友胃里。
过了一周,对方向她要微信时,她却说:“同学可以给我一个收款码吗?我把上周早餐钱转给你。”
只见对方一脸尴尬,说了句不用就走了。
夏予舍友前一晚熬夜打游戏,早上起不来,逃了上半节课,这才姗姗来迟坐到夏予给她留的位置上,来时只看到对方落寞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问她:“他在追你?”
夏予视线从书本里移开,将眼镜往上抬了抬,说:“可能是卖早餐的吧。”
舍友扶额,并表示无语:“那你给他钱了?”
“他不收。”夏予说完又埋头看书。她不是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谈恋爱不如多学习,奖学金不香吗?高绩点不香吗?保研不香吗?
贺秋期这一整天的行为,她也不是不能感觉到,但这也太......纯情大学生了吧?
成熟男人追女生不该是这样的吧。
夏予晒好衣服,终于可以结束这一天,惬意地躺在床上,微信弹窗却震个不停。
祝与安发来一张图片,点开是水印柱飙升到39度的温度计,并发来一句:我年纪大了,身体果然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
祝与安白天出门时,嫌太热,特意换了短裤短袖,然而错误预估云城的昼夜温差,回来时被冻得够呛,一进客栈就连打好几个喷嚏,把大饼吓得从大厅躲到院子里。
夏予关切地问:难受不?要不要帮你去买药?
在离云筑客栈不远的地方就有小诊所,附近居民小病小痛都是去那里问诊开药。夏予和贺秋期就去过。
祝与安倒是一点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回复:不用,我有带药,你们明天记得多穿点,不要只顾着风度不在乎温度。
夏予:好的。
她庆幸贺秋期把外套借给她,不然她现在可能就和祝与安一样了。
夏予关掉和祝与安的私聊框,点开贺秋期的头像,问道:你有感冒吗?
贺秋期躺在床上,本来已经昏昏欲睡,被这条消息惊喜得一激灵,赶忙回复:没有,你感冒啦?
夏予:不是我,是与安发烧了。今天谢谢你的外套,我已经洗了,等干了再还你。
贺秋期咧着嘴对着空气一顿乱挥拳,回复:不客气,应该的。
他只注意到了后半句话,无视了前半句话。见色忘友是这样的。
而祝与安裹紧被子倒在床上,打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喷嚏,缓慢翻了个身,继续酝酿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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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夏予小心翼翼拧开房间门把手,没有任何动静,轻轻松了口气。贺秋期没有再把早餐放在门把手上。
“早啊!”贺秋期听见楼梯的动静,就立刻转身,和夏予打招呼。
夏予抬眼望去,贺秋期坐在桌子的一端,大饼趴在桌子另一端,中间形成了一个楚河汉界。
夏予有些忐忑地问:“你又被挠了吗?”
“没有没有,今天大饼...很温顺。”贺秋期露出自己的大白牙,心情颇好地样子。
夏予再度松一口气,太好了,毛孩子今天算听话。
猫砂盆的猫砂刚被换过,没有异味,大饼饭碗里还剩一半猫粮,它习惯中午再吃另一半,一切都很正常。
“早餐。”贺秋期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木制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引来夏予注意力。
他记住了昨天的话,没再把早餐挂在门口,而是在楼下守株待兔。
“宝娟婶听说与安病了,炖了冰糖雪梨,我给她拿上去。”贺秋期还算没忘记自己生病的朋友,等来了夏予就连忙去帮宝娟婶跑腿。
大饼见夏予坐下,目送走贺秋期后,才用毛茸茸的脸蹭了蹭她的手腕,这是在求摸。夏予配合地对着它摊开的肚皮揉了揉,并用老母亲的口吻说:“不准欺负贺秋期了,知道吗大饼!”
大饼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很快,贺秋期就回来了,他迫不及待地坐回凳子上,对面前的一猫一人说:“她说实在没力气,今天要请假。”
意思就是今天不上班了。其实她的岗位完全可以线上进行,没有必要专门跑一趟办公室,但为了有个办公氛围,还是天天早上坚持打卡线下上班。
“我吃好了,我们走吧。”夏予拿起手边的帆布包,站起身,扭头对大饼道别,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摸下来一手毛和灰。
她侧过身子看向贺秋期,捻了捻指腹上的灰,说:“是不是该带它去洗个澡。”
大饼虽然是养在室内,但人来人往,每个人都随手摸一摸,加上它还爱在院子里打滚,白猫都要变成灰猫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