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予,你想喝豆浆还是喝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祝与安。
她一手拿着早餐,另一只手毫无防防备地掀开床边的帘子,被突然多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她往身后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连忙侧身钻进来,重新把帘子拢好,小声地问:“贺老师?你怎么在这?”
贺秋期就这么明晃晃地出现在医院里,还紧紧握着躺在病床上的夏予的手,要是被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那真的两张嘴也说不清了。
祝与安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问到:“你不会一晚上都在这吧?”
“是。”贺秋期清了清嗓,挺直了脊背,终于舍得松开夏予的手。
等手心的温度离去时,夏予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一晚上都被紧紧攥住了。所以她梦里才会觉得有一股温暖可靠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
祝与安什么场面没见过?不就是前任之间牵个手嘛!
她视若无睹地继续说:“那你吃饭没?正好我多买了......”
“不了,我先客栈洗漱一下,你陪着她吧。”不等祝与安说完,贺秋期率先拒绝了,又侧过脸对夏予说,“我中午来给你办出院手续。”
他一路奔波而来,又是台风又是一路绿皮火车坐过来,一晚上下来样子肯定不好看。所谓人为悦己者容,他也不想邋里邋遢地一直在夏予面前晃悠,自然是要趁机回去把自己收拾干净,才好在她面前继续孔雀开屏。
“哦,好。”夏予还在发愣,只对他点了点头。
等听到贺秋期关上病房的门后,祝与安才悄悄在她耳边说:“从来没见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他身上的衣服早就皱的不成样子了,原本被发胶固定的头发也已不成样子,一整天的疲惫过后胡茬都冒了出来,和以往体面整洁的样子对比之下略显沧桑,不怪祝与安这么说。
“是你告诉他我住院了吗?”夏予手里握着她塞过来的豆浆。
刚退烧没多久,闻什么都觉得恶心,也没什么胃口,只有喝点甜豆浆能缓解反胃的感觉。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被夏予一问,祝与安才想起来自己确实和他说过这件事,不过后来忙忘了就忘了继续回他了。
夏予想了想昨晚的情景,有觉得有些好笑:“他来的时候我都怀疑我自己得的是绝症。”
她不明白,自己只是发烧加骨折了而已,一点也不值得他大费周章冒着台风赶来。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贺秋期真的以为她得了重病,一下乱了心神,甚至在路上恢复信号的时候,也没有继续问清楚情况,只是光顾着埋头赶路。在见到夏予平安无事后,交织在一起的情绪才逐渐卸下。
“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祝与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怪她随便说话。
夏予笑着躲开她的掌风,笑她大惊小怪。
下午送完早餐就去上班了,留她在床上躺了一上午,她算是知道寂寞二字怎么写了。
在她和停在窗外的鸟对视第一百二十四次的时候,他们终于来接夏予了。
此时贺秋期早已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褪去了高级定制的华服,没了发胶固定的头发自然地垂着,和两年前那个刚走出校园的他没有任何区别。
祝与安自觉留给他们独处时间,主动去办理出院手续。
等她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又只剩下夏予一个人了,她四处张望了片刻也没寻到他。
“贺老师呢?”
夏予用下巴指了指她身后。
说什么来什么,贺秋期和医生并肩走进病房,停在祝与安身后继续交谈。
交谈内容离不开骨折后生活中该注意些什么、该吃什么、要忌口什么还有可以做哪些康复训练等等。
祝与安搀着夏予下床,坐到床边的轮椅上,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骨折的是他呢。”
这种医嘱不该对着病人说吗,贺秋期真就和家属一样乖乖站在医生旁边一问一答,视线还时不时往她们这瞟。
“我来!”他瞧见这一幕,大步迈到夏予身边,扶着她的胳膊,几乎半抱着她把她安置在轮椅上。
他和医生道了声谢后,推着夏予往外走。
坐在轮椅里的她各种不自在感都冒上来了。
轮椅是电动的,她可以自己操控,可贺秋期像是误以为她手也骨折了似的,一路推着她走到医院门口。
祝与安举起手里的车钥匙:“我去把车开过来。”
“医生说这几天都不宜走动,你想活动就坐轮椅上在二楼走廊吹吹风吧。”医院门口人来人往,贺秋期这次记得戴好口罩了,低头在夏予耳边叮嘱道,“我回去的时候,楼梯已经修好了,连扶手都加高了,肯定不会有人再在那儿摔了。”
即便隔着一层无纺布,贺秋期说话时的热气不会吐到她耳边,但夏予还是觉得自己耳朵在冒热气。
“你还没有和我说,你就这样回来了,南城那边怎么办?”她同样关心这件事。
活动因为台风中止了,可绝没有代言人撂下一棒子人离开的道理。
贺秋期如何从台风天里离开南城,又如何现身云城,八卦营销号此刻也绝不会放弃这样一个热度。
“不怎么办,台风着陆了,我暂时回不去,就在这待着哪也不去了。”贺秋期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反正活动不可能继续下去,他也不可能像赶来云城那样,再度回到正在刮台风的南城。
留下来也显得顺理成章,他才不在意营销号和网友要怎么说。
“那你说,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女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