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的友人赠予的巨资。”
“友人?”
“是啊,少将军快进去吃烤全羊吧,今日午后咱们就跟着大将军班师回朝了。”
所谓的友人,指的就是玉商老爷,只不过,大将军没让别人把要娶他女儿白鹧鸪为妻的事告知他人。
半月后,军帐扎到天子脚下,离皇宫还有一座城池之遥。
这处城池因为建在崎岖的山路上,所以比较偏僻,人迹稀少。
小帝姬已经激动得好几晚都没睡着觉,把太后娘娘折腾得头晕眼花,第二日垂帘听政时,都少说了好些回话。
福元甚少出宫,一是太后不准,二是她一踏出皇宫,身上便起红疹,水土不服,她生来就是身娇肉贵的帝姬,像不能踏足凡尘的小仙娥。
但为了迎接大胜而归的江羡霄,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第一次不顾太后的阻拦,做了次叛逆的事。
福元到了宫外,微服出行。
一身雪月白裳,头戴面纱,清卸钗器,如同一位素素净净的佛斋小女僮。
不谙世事,未经风霜,气质净如青泉。
福元登上城门,细腰后的铜铃,跟着风声一步一响,与她激动的心跳同频。
远处酒楼里,时刻紧盯着福元的便衣御前侍卫,举着酒杯与同伴说笑。
“小帝姬还跟皇上说有心事,想出宫逛逛,这心事昭然若揭呀!”
“镇国大将军班师回朝,江家公子与咱们小殿下打下关系就好,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若是江家公子成了驸马,这大孟的江山怕是要分出一半给他了。”
“皇上怎么会肯?镇国大将军一家功高盖主,皇上必然会心生忌惮。”
“哎呀,别揣测圣意了,出宫一趟不容易,这酒楼的味道我想念多时,好兄弟,快快陪我痛饮一杯!”
侍卫笑着把酒送进嘴边,就看见小帝姬被人赶下城门的落魄一幕。
“这城门连着城门外的一整条官道,都被本小姐包了!今日之内,除了我白鹧鸪,什么猫儿狗儿都不能进来。”
白鹧鸪斜坐在城墙上,垂着一尾金花暖裳,她摇着手里的风筝线,打量了祁雪嗣两眼后,便一直抬头望着天上的纸鸢,再未低下。
白鹧鸪穿着十分雍容华丽,不贵反俗,白老爷是半道暴富,从山村长大的白鹧鸪,自然不胜从小就被保养呵护的京城小姐那般仙气儒雅。
有眼无珠的白鹧鸪,以为打扮得夸张招摇,才能艳压其他美人,见祈雪嗣穿的素净,便狗眼看人低。
殊不知,祈雪嗣的这身衣服,是上百只天山雪蚕吐出的丝线,又由西域皇后亲手连续缝制了三年,才赶出来的限量款,整个中原和西域仅此一件。
满心欢喜的祁雪嗣,被半路杀出来的白鹧鸪浇了一头冷水,她不曾受到过半分谴责与怠慢,有也是因不按时吃饭和睡觉,被太后责怪。
祁雪嗣既委屈又生气,隔着头纱,就能看到她彤红的脸。
她不会跟人吵架,只语无伦次地说:“你......怎么能这样?”
白鹧鸪见祁雪嗣这么的好欺负,索性跳下围栏,推了她一把。
“想跑到城门上来望风也得瞅个好时间,今天是我的小夫婿凯旋归来的好日子,你知道他是谁吗?是镇国大将军家的公子!穷酸人家的小姑娘,别在本小姐跟前儿碍眼。”
祁雪嗣心如刀绞,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白鹧鸪从长梯前推下。
祁雪嗣翻滚间,划烂了头纱,铬伤了锁骨。
重重落地,摔得她吐出一口浓血。
伤口也染红了雪白的束胸,像一朵破开花苞的粉莲。
江羡霄把祁雪嗣从地上抱起,心疼得手直颤抖。
“小殿下,我回来了,你怎么——”
他皱眉抬头望去。
慌神的白鹧鸪看到揭开面纱的福元帝姬,手脚一软,瘫坐在地,手里的纸鸢飞上了天,潦草地飘了几下,被疾风刮到树杈上,飞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