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上摔下,这就是没有马具的坏处,抗拒不了惯性。
“灼小心!”子渔叫到,跳下马车跑来扶我。
“我没事。”白义停在了大门口,我忙俯身抱住马脖。
“灼,我刚才担心死了,”子渔脸上惊恐未消,关切道:“我可不想看到你受伤,你还没有给我答复,我们还没有…”
“子渔大人!我没事,我会骑马。”为了阻止他说下去,我赶紧打断他的话。
……
我从马上抬头,看见周单牵着他的枣红色大马从门外走来,他穿着洹水桥下初见时的棕色衣服,窄袖的交领上衣、宽束腰、及膝下裳,绑腿的马裤和兽皮靴…英姿飒爽,干练帅气。
白义热情地走过去,和他的枣红色大马贴贴耳,又蹭蹭周单的头。这个白义,来王子府一个月了,最喜欢的还是原来的主人。
“江女无事否?白义性格略躁,且未曾套辔,江女不可随意骑乘,万一坠马后果不堪设想,轻则骨折,重则…”周单抬头看着我,眉蹙着,浮上忧色,开始说教了。
这人年纪不大,却有一颗长辈的心。
“我明白了,我这就下来。”我说。
周单和子渔同时来扶我,胳膊碰臂肘,互不相让,尤其子渔不满。
“我自己能下,不用劳烦两位大人。”我轻轻推开他俩,一个优雅跳跃下了地。他们这才面露缓色,确实让他们担心了。
我有一点愧疚,以后还须稳重点。
……
子渔和周单从马车上取来两幅崭新的马具,来到马厩给盗骊和白义套上,这两匹名驹以后专供人骑乘了。
周单在马厩给子渔上马术理论课,媛几执意要旁听,我也有兴趣。毕竟免费的大师课不听白不听,况且,在古代学会骑马就像在现代考取驾照,意义重大,我们三个小白可得卯足了劲。
传道授业解惑者——周单,整个人都是发光的。我的眼睛里会有星星吧,愿时间永远停留在马厩课堂,就这样让我崇拜他,学生对老师的崇拜,不参杂其他…
……
理论课后,我们去了校场,周单指导子渔骑乘,媛几则要求我教她骑白义,行吧。我完全模仿周单的教法,他当马前卒,我便也当马前卒。两圈后,周单放手,鞭策盗骊跑了出去,我照做,策走了白义。
……
我们站在场地中央,看他们绕校场疾驰,听他们呼喊说笑,我们却没有说话。
太阳晒着我的脸,我揉了揉,有点烫,然后一面影子笼罩了我,周单的影子,我抬头看他,他依然专注于远处的学徒。
突然,响起小碎石撞击沙地的声音,周单挂于束腰的布袋掉在了地上。我想去捡,他却敏捷地先我一步捡了起来。
“江女勿须屈身。”周单说。
“奥…那里装着的可是贝币?”我对那布袋里沙沙的撞击声感到好奇。
“是。”他回。我一听来了兴致,忙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做纽扣没用完的绿松石,说:“我可否跟你换几枚贝币?”
周单看着我手心里小小的绿色石头,抿嘴一笑。
笑什么?难道这个时代绿松石不值钱?不会啊,王子的装饰怎么可能廉价。或者笑我这绿松石太小颗?早知道多抓一把放口袋了。
“公子单若嫌少,我回去多给你取些来…”我说。
“不用,都给你。”他说,把一整袋钱放在我手心的绿松石之上。
“啊?这怎么可以?”我赶紧把钱袋退给他。这个时代贝币来自遥远的海域,是稀少珍贵的货币。
“够吗?不够我下次多给你带些。”他说了我刚才的台词,又把钱袋按于我掌心。
“够、够的,但贝币太过珍贵,我怎可平白收取?”我回。
“贝币珍贵,别处并不容易换得…”
听他怎么一说,我觉得很有道理,捧着钱袋的手推脱不得了…
“那,我总该给你点什么做为交换吧?”
“不用换,送你的。”他看向我,眼神里有柔意的肯定,唇角微勾,脸颊泛红…我的心扑通跳了一下,不知道还能如何拒绝。
周单笑笑,转头继续盯着两位马术学徒,时不时得给予指导。盗骊和白义放慢了脚步,二马并排慢悠悠走着。
……
“江女?”
“嗯?”
“单冒昧询问,方才王子渔要你答复什么?”他问我,语气变得小心又严肃。
我心一惊,他听到了子渔的话?
我不想让别人参与进我和子渔的关系,更多人意味着更多复杂,我自己处理就好。可是他刚才给了我一袋贝币,我犹豫了。
''无论何事,敬请、务必,告于单知。''他在马厩对我说过的话,像契约的戳印一样浮现在脑海,我不想对他敷衍或撒谎。
“要我答复…愿不愿嫁于他。”我低头回复,感官仿佛蒙上一层薄雾,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江女心中可有答案?”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问。
……
这时,子渔和媛几走到了我们身边,他俩下了马,子渔兴奋道:“我今日才得知,骑马乃人生一大快事。”
“王子渔还须多加练习,请随我往洹水河堤策马。”周单提议。
“好啊!校场拘束,我们去广阔天地间驰骋。”子渔又跨上了大马,率先往王子府大门驰去。
“还有我!”媛几也迅速上马追了去。
……
“江女?”周单未行,伫立原地等我回答。
“有,我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