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翻动木地板的吱吱声。
“您看这里存着几罐老酒,都是上好的酒酿,大人稍等,待老奴取出一罐送你。”
“这,这不太合适…不、不用、不用了…那、那好吧,某谢过了。”
看来那甲士收下了管家奶奶的贿赂。
“大人,再去别的房间看看?”
“好,走。”
脚步声离开了我的房间,渐渐远去。一番有惊无险,被有备无患的管家奶奶从容化解了。
……
我安静待在吉金密室里,等人叫我出去。黑漆漆的空间,我想打盹儿…睡了一会儿,梦中被人叫醒,有光从头顶照下来,通往密室的地板门被打开了。我看见了散宜生的脸,他在上方笑容玩味。
“静女,上来吧。”他说。
“散宜大夫?搜查者走了吗?”我问。
“走了。”散宜生朝我伸出一条手臂。
……
我离开密室,和散宜生进入厢房。
“散宜大夫,好久不见!”我欣喜于见到他,他来了,消息就来了。
“也没多久吧。”他回,目光在我屋里瞟来瞟去,一副不太上心的样子。
“听庖屋仆妇说,你会做菜?这就是你炒的菜?”散宜生端起案几上的菜盆,闻了闻:“嗯挺香,竹笋、肉丝,倒是个下饭菜。”
“别闻了,请告诉我,公子单为何还不回来?”我取走他手上的陶盆问。
“呦,还未嫁呢,就想管着夫君了?”他笑笑,笑得复杂,绝非打趣,更多挖苦。
“我没有想管着谁。”我回,有点气恼,他果然对我没有好感。
“那你就是想他了。”他继续挖苦。
我瞪着他,不想说话。
……
“他不回来是有职务在身。”静默了几秒后,散宜生终于能好好回答问题了。
“他怎么样了?商王有没有为难他?”我焦急问。
“他很好,商王没有为难他,一切按照他的计划发展,很快他就能回来,你大可放心了。”散宜生笑着,说了一连串。
“那就好。”眼前这人的态度不太靠谱,但看在他带来好消息的份上,我不计较。
……
“商王于今日派人搜查周院,就是他透露给我的,我可是飞奔着赶回来通知了管家。”
“原来如此,那太谢谢你了!”我对他回以微笑,“哎对了,散宜大夫,你这些时日都去哪了?也在为商王效力吗?”
“我在商无职无权,如何为商王效力?我就是一乡野散人,四处云游、养鸟卖货而已…”散宜生挥起长衫衣袂,潇洒地转身坐到案几上。
…
我盯着他的身影,心里琢磨着一件事,一件我不得不问的事。
他是火烧行宫事件的实际执行者,又经常在外云游搜集消息,他或许知道这件事,就看他是否愿意吐露给我。
“你盯着我做什么?”他问。
“散宜大夫,灼想向您打听一件事。”我诚恳道。
“请说。”散宜生认真地看了我一眼。
“那日,你可曾见过王子渔?”我一字一句问道。
“未曾。”他脸一阴,瞬间起了愠色。
我觉得这不是答案,我早就想打听子渔的消息,今日散宜生来,我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请你告诉我实话。”
“你和王子渔什么关系?”
“我和他没有关系…只是主宾的关系。”
“为何要打听过去的主子?你和四公子在一起了,就不要一心二意了!”
“他曾在商王面前护我,并因此得罪商王,我想知道他怎么样了,不算过分吧?”
散宜生看着我,依旧阴沉着脸,嘴巴欲言又止,良久后才说:
“四公子没有跟你说过吗?”
“他…不会提。”
“所以你来问我?”
“求求了。”
我一直认真诚恳的脸,此刻化成了求人的可怜虫,可能眼泪都在打转转了…他看我的脸色明显缓和了,连连叹息了几声,松了口:
“唉…那日起火,商王不避火远走,反而往火场里跑,因为他的儿子王子渔,被关在了火势最大的那间房,哼。”
“啊!子渔受伤没?”我心揪起。
散宜生却白了我一眼。
“呵呵,瞧你紧张的样子,四公子真是白疼你了。”散宜生又笑我。
“我真的很紧张,求你快告诉我!”
“商王自然没找到他的儿子!因为王子渔,王子渔他…”散宜生收起讥笑,面露苦色。
“王子渔怎么了?别卖关子,快说!”我催促道,心里默念子渔他不会死不会死…
“王子渔他…被他的伯父微子启提前放走了!”散宜生收起他伪装的痛苦,似笑非笑地期待我的反应。
听到这个结果,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我长舒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
“怎么,王子渔没死,你不高兴吗?”看到我没有狂喜,他又来挖苦我了。
“你可以走了。”我瞪了他一眼,冰冷地说完,转身便去收拾碗筷。
“嗯?你赶我走?这整个周院都是我的地产,我坐在自个儿家里,却被我的客人下''逐客令'',奇哉…怪哉…”
“那我走。”我放下碗筷,起身欲远离这个不太正常的人类。
“回来!”散宜生叫住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