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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形(2 / 3)

耳畔的嘴咧开一道可怖的笑。

“啊!!!!”

撄宁与他大眼瞪小眼,再克制不住,同滚滚雷鸣一道尖叫出声。她冲出屋舍,几步便跪倒在地,这次没能爬起来。脚踝处被一只粘腻如果冻般冰凉的触手包裹。头颅咯吱咯吱笑着,海藻般的长发缠绕在她身上,越束越紧,想要将她裹成一具密不透风的蚕蛹。

绝望之际,却见天边湛光激荡,寒芒出鞘,一柄冰蓝宝剑自天边祭出,垂直而下,硬生生横在撄宁与那破瓢头颅之间。

刃身冰霜浅覆,周身逸出蒸腾白雾。

一只温暖的手忽而攥紧了她的手腕。来人清润镇定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随我来!”

男子手一触,缠绕在撄宁身上的头发便轰地四散开去,他将撄宁护在身后,让她先从窗外翻出。

随即“噌”一声剑吟,他挥剑斩断了缚在撄宁脚踝处的手,更多触手争先恐后从窗台攀爬而出,挤上前,都被斩于剑下。

剑影翻飞中,剑花如落英缤纷,蓝荧飘荡。撄宁看不清来人的脸。只隐隐闻见他行动间身上飘渺清冽的雪松香,焦灼无望一整夜的心,在这一刻倏忽平静下来。

“大师兄!”

数名弟子御剑紧随而至,他们俯首作揖。一名弟子手握卷轴,似是在强行压制它的动静,然其上化为实质的墨点仍疯狂颠动。

他抬起头肃容道:“四象图墨灵现下躁动难安,此地异形恐较轩逐山,远要多上数倍!”

雨幕中,越来越多的头颅、断肢残臂从四面八方赶往黑泉村,仿佛硝烟中战鼓嘭嘭作响。

“无碍。”

大师兄顿了顿,似在侧耳估算赶来异形的数量。他两手一掐,一道水波似的屏障挡在撄宁身前,阻挡了身后恶毒贪婪的视线。随即镇定道:

“胥风、初月,你们先带领弟子布好结界,待它们送上门来,再一网罗尽。”

撄宁被他拽着连滚带爬地进了一间茅草屋。茅草屋外灵气笼罩,雨幕隔绝在外。

室内烛火摇曳,待撄宁适应了眼前光线,他已先一步跨出门槛。察觉身后少女起身的窸索动作,他头也未回,嘱咐道:“藏好!”便翻身出了院落。

撄宁又老老实实坐回杌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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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众人布置结界回来,撄宁才陆续看清他们的模样。

十数个少男少女,皆仙风道骨,着统一的霜白鹤云纹轻衣长袍,红绳腰链两端很长,垂至裙摆。不似电视剧所见那般坠地的飘飘长袖,而代之以窄口箭袖,愈发显得身姿挺拔清瘦。

他们边走,边围着为首的大师兄,叽叽喳喳谈论窗外淅沥鏦铮的噬雨及清水镇数量众多的异形。

只除了缀在末尾的一位少年。

少年抱剑入门,随意瞥一眼蓬头垢面的撄宁,目光停顿在她脏污跣足上,神情懒顿:“凡人?”他语带质疑讽刺,实在说不上礼貌,然众人并未出声喝止。

毕竟什么天赋异禀、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竟能在这寸草不生、淋漓噬雨中苟活?

大师兄聿清近日运转两仪盘,探得此边陲小镇灵气有异,一行人出宗“弥灵”,却未料得此处灵气竟已匮乏至此,村民离奇失踪,异形、噬雨更接踵而至。

噬雨,顾名思义,即吞噬万物的蚀雨,只在灵气枯竭之际方显。修真者尚且凭灵气护体才能免受其害。普通凡人在雨里走上一遭,只怕连骨头渣也不剩了。

撄宁还没从“这竟是个修真界”反应过来,感受到目光灼灼,忙弓身躲至看起来最为面善温和的大师兄聿清背后,堵住众人齐刷刷投过来、称不上友善的目光。

她捂住松垮的衣裙布料,有些局促地将自己泥泞不堪的裙摆拢起,免得眼前纤尘不染的“仙人”也被染上污垢。

仙人啊!还是那种会御剑、会“biu-”地祭出长剑的仙人,而非什么神棍!

撄宁想都不敢想,电视剧里的镜头,自己有朝一日竟能亲眼目睹。

方才那人一剑裹挟着泠泠霜意,即使菜鸡如撄宁,也感受到了那耀如白炽剑意之下暗流涌动的磅礴灵力。

屋子里这些人想必与他师出同门。

撄宁抹干净手,攥紧他袖口,聿清身子往左偏,她整个人便随其向左挪动,往右,又向右挪动几寸。

聿清无奈,忍俊不禁:“莫慌,我们皆名属鹤清宗,是万万吃不了你的。”

一名女弟子亦爽朗大笑:“胥风,还不速来赔礼道歉!瞧给人家小姑娘吓的!”胥风即方才抱剑少年。

其实无需多介绍,鹤清宗作为太玄大陆第一大宗,其白袍红绳腰封的标志性宗门弟子服,七岁孩提尚知。可眼前怯头怯脑的小姑娘一副懵然无知的模样。聿清好笑之余又稍显诧异。

和亲宗?什么玩意儿?

撄宁心里犯嘀咕,分神之际,聿清已侧身让开。今日这张砸过浅坑、滚过泥水,命运多舛的脸,便猝不及防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她脸上污泥满面、泥垢结块,唯有一双眼睛尚算明亮。

然待草舍众人看清她,脸上笑意霎时僵硬,室内倏地陷入一片诡异岑寂。

唯有烛火哔剥声间歇响起,风急雨骤,豆大火光在凛风中急速摇曳,愈发熹微。

“大师姐……”

沉默中,有弟子失声短促低呼,他禁不住吐出几个字,随即“啪”一声,烛火终于不堪风摧折,整间屋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他的话音转瞬被滂沱雨雾淹没。却几乎立时在人群中掀起惊澜大波。

胥风起身扶正蜡烛,复又点燃烛火。他面若冰霜,秉烛走向前,俯身捏起撄宁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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