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一觉睡到申时将尽才爬起床. 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干净的僧衣换上后,才推开了房门。 唐秋雨已经坐在院子里的菩提树下晒太阳,夏梧桐气鼓鼓地坐在一边磨牙。 走上前的李夜看着她笑了笑,道:“要不要我煮饭?” 唐秋雨看着他淡淡地笑了笑,道:“中午炒了几个菜,我都梧桐都没怎么吃,晚上放在锅里热一热就好了,不着急。坐下,聊聊天吧。” 李夜挨着唐秋雨坐了下来,看着恶狠狠的夏梧桐,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说完从怀里掏出手巾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说道:“下午算你赢了,还不成么?” “你......”夏梧桐气得用手指着李夜,想了想又放了下来,恶狠狠地说道:“哪有你这样跟人比剑的,打不过就跑掉了。” “明知打不过,为何不跑,难道留下来等死?” 李夜伸手拎起桌上的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毫不在意地回道。 唐秋雨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问了句:“不是说男人都有尊严,宁死不屈么?” 李夜一听,诧异地看着唐秋雨,问道:“难道说死人也有尊严么?” 意思是只有先活下来,才能谈这些所谓的尊严,否则都是死人。 就象富春江上袭击自己的那些水匪,都死在江里了,难道还有尊严? “说得好象你见过死人似的,你杀过人吗?”坐在一旁的夏梧桐,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这里是方寸山,佛光普照之地。”李夜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你的嘴马怎么比女人还在厉害?”夏梧桐没有给们情面,继续恶心他。 李夜眉尖轻轻皱了一下,看着夏梧桐,认真地问了句:“你杀过人吗?” 唐秋雨看着李夜认真的样子,心里“咯噔”一声,心道眼前这个一脸阳光的男孩,难道小小的年纪就已经历过血腥? “在天山上修行二年,我连一只野鸡都没杀过......我下山后,在大佛寺修行时,有人在后山袭击我,让我给杀了,那是我第一次杀生......在去往中域的船上,有水匪在富春江上袭击我们,被我跟沐沐两人用先生买的黄杨木弓给射杀了......” 夏梧桐一楞,怔怔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从中域离开,来方寸山的路上,有五个元婴境的修行者伏击我,让我跟明惠师兄给杀光了” 唐秋雨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等着他往下说。 夏梧桐忍不住问道:“你居然......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结结巴巴半天,没有说完一句话。 “......我的剑,只跟沐沐练习过,到目前为止先生没有教过我剑招,我的剑是用来杀人的。” 李夜想起了在天山洪流、冰河中的苦修,当时不知为何要练剑。 后来下了山才明白,剑不是用来做摆设,是用来杀人的。 “我在天山上的苦修,很多次都差点死在冰河和山洪中,对于我来说,洪水中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根树枝,都是会要我命的杀手。” “是吗?原来你曾经吃过么这多的苦啊,想不到......真的没有想到。”夏梧桐看着他,喃喃地说道。 李夜看了她一眼,苦道了二声,接着往下说。 “我只有比它们更狠、更快,才有活下来的机会,而那个时候,我家先生不在我的身边......”此时的李夜,想起了已经离开的老猿和老狼,还有跟着小青离开的小白...... “所以......你到现在只悟了剑意,没有剑招?” 唐秋雨十分震惊地看着李夜,喃喃地问道。 李夜看着她震惊的样子,摸后头嘿嘿地傻笑了几声,显得不好意思起来。 小声说道:“先生要我先练习最基础的剑法,说将最简单的剑法修练到极致,再学习剑招的时候就跟喝水吃饭一样容易。好象唐先生在天山上也跟我练过一回剑......” 李夜笑了起来,他想起了天山上的那一场比试,以及唐秋雨罗裙上被刺中的那几根松针。 唐秋雨也记起了天山上的那块比试,看着眼前傻笑的少年,不由得眉尖一挑。 拍了拍桌子说道:“要不,我们再试试?” 夏梧桐听得一头雾水,眼见自己的师傅竟然也要跟李夜比剑。 心里不由得一急,张嘴就道:“师傅,我跟他还没比出结果呢。” 唐秋雨看着自己乖徒儿着急的样子,淡淡地笑道:“你打不过他,正如他说的剑是用来杀人的一样,你连一只鸡都没杀过,如何跟他比试?” 唐秒雨看着着急的夏梧桐,暗自叹息了一声。 温室里的花朵,终究经不起风雨的摧残。 夏梧桐小脸一红,低下头,捏着自己的裙角,有些不乐意。 嘴里呢喃道:“那也是师傅不带我去,我哪里有机会......” 心道自己自小出生在皇城,后来又一直跟在您身边,连只蚂蚁也没有压死过,如何面对那血腥的生死撕杀? 李夜看着面前的师徒二人,无语地摇摇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唐秋雨也轻摇了摇头,看着她说:“这些年五域在皇主的治理下风调雨顺,没有征战就没有血腥的生死撕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