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穿着西装从楼上冲下来的时候,急匆匆的从阿弗手里接过已经打扮齐全的达米安,他退后了两步,打量了一下达米安的打扮,然后说:“衬衫还不错,但背带裤······算了,不是我们那个年代了,很好,就这样吧,车子在哪儿?” “已经停在门前了,老爷·····.” 托马斯把达米安抱了起来,出门之前转头看了一眼倚在沙发上有些恍惚的布鲁斯说:“你好好养病,实在不舒服就让阿弗送你去医院。” 然后他又扫视了一圈沙发上的其他人说:“都给我好好上课,我周五晚上回来检查作业。” 等他急急忙忙的离开,红头罩摊开手说:“我认为恐怕他没什么时间检查作业了。” “他和达米安真是天生一对。”红罗宾这样评价道然后他接着说:“我以前还认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个父亲能够接受的了达米安这样的孩子,我错了。” “更可怕的难道不是他认为达米安还可以被进一步培养吗?”夜翼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真不知道他们要学到什么地步才能满意。” “但我很确定他一定会问芭蕾老师你的进度。”红罗宾一句话就让夜翼脸上的微笑僵住了。 夜翼刚想问为什么,红罗宾就说:“一個大家庭当中最受关注的就是长子和小儿子,别以为有了达米安你就能逃得过。” 夜翼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他嘟囔着说:“要不是托马斯迟早有一天会去我们的宇宙见蝙蝠侠,我才不会去上什么见鬼的芭蕾课呢。” “谁不是呢?”红头罩抱着胳膊说:“我敢打赌他是那种我们一页作业没写他就能说我们一辈子都没写过作业的家长。” “喂,你们就没人关注一下布鲁斯的情况吗?”芭芭拉坐在布鲁斯的对面,伸头过去看着布鲁斯的眼睛。 按理来说,这已经是极为冒犯的社交距离,但布鲁斯好像有点反应迟钝,半天之后才把身体向后仰躲开芭芭拉的凝视。 这时,送托马斯出门的阿尔弗雷德走了回来,他去旁边的衣帽间拿出了很多条毯子,挨个分给众人。 外来客们都有些疑惑,站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该干什么,而几个小孩已经披上了毯子,往通向花园的大门走去,就连困的不行的迪克也没有第一时间上楼,而是坠在队伍的末尾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红罗宾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干嘛,但还是从善如流的把毯子披上了,跟在小孩们的队伍后面说道:“这是要去哪里,花园吗?有什么集体活动要进行吗?” “最好别像昨晚那样。”红头罩故意把毯子抡了起来从身后的夜翼头上掠过,弄乱了他的头发,看着夜翼僵硬起来的表情,红头罩笑了起来。 等到所有人都来到花园,红罗宾立刻就发现,这个宇宙韦恩庄园的花园中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东南角被单独的辟出了一块地,建造了一个小广场,广场上有长椅板凳和秋千。 几个小孩坐到了秋千上,于是剩下的人就只能坐到旁边的长椅上,看着小广场中央的篝火残骸,红罗宾有些好奇的问:“我们干嘛要坐在这儿?” “等会你就知道了。”杰森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待会你们可别惊掉下巴。” “有什么能让我们······” 红头罩话还没说完,一丝刺目的光线自天边瞬闪而过,紧接着光晕越来越大,直到眼前的一切都被照成明亮的白色,所有物品都被模糊了轮廓。 这道光其实不是很亮,但若是以哥谭的天气来对比,那它简直宛如宇宙诞生之时的第一道光,而第一道光的本光路西法都曾对这一现象啧啧称奇,并表示自己远不如它。 哥谭的天,亮了。 几只在雨夜之中穿行良久的小鸟落在充满光明的河湾,久违的阳光让它们羽毛上的水珠熠熠生辉,从垂折的芦苇之间穿过的风吹干它们鬓边的潮湿。 多年以来,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总要逼迫自己的心脏跳得更有力一点,来泵出更多温暖的血液,度过一个又一个冰冷的寒夜。 而当阳光第一次为他们披上一层温暖的外衣,那过热的血会令他们徘徊在自燃的边缘,血液从心脏冲上大脑然后便头晕目眩。 夜翼、红头罩、红罗宾和芭芭拉全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傻傻的抬着头看着云层荡漾之中露出的那一抹湛蓝的天空,和从乌云的孔洞之中透出的明媚阳光。 那种从身体内部传来的澎湃的炽热让他们渴望一场雨,没人会在一座常年阴雨连绵的城市爱上阴雨天,除非他们知道这里总有一天会晴。 阳光并不稀缺,夜翼曾在布鲁德海文的无数个日子里漫步在晴朗的沙滩上,那时他便会想起哥谭的雨夜,可他从未有过逃离雨夜享受阳光的庆幸,只有深深的悲哀和想念。 他们都是一样,因为他们都清楚到底是谁,在冰冷又黑暗的城市当中守候一个又一个雨夜,每一次想念都让他们明白黑暗骑士的伟大之处。 而今天,哥谭的阳光令他们明白,这个宇宙之中的黑暗骑士更为伟大。 夜翼抬头看向端上热茶的阿尔弗雷德,红头罩抱住了自己搓了搓胳膊,红罗宾仔细的盯着云层空洞最外面的光圈,芭芭拉转头欣赏着树影之间明亮的光斑。 他们都在用同样的方式遮掩自己真正的思绪,在这样伟大的光明之中,他们如何不会想到那曾被想念过千万遍的黑暗呢? 在光明河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