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长得粗笨,好的呢瞧不上她,条件差的还不如自己单过松快。 她能拉拔小五小七,一是看两个孩子可怜,二是觉得自己也可怜,一把年纪了身边也没个人在。 三花心里也清楚,小五小七始终是主子,自己是奴才,要想跟她们在一起很难,要是她成亲后能有个依靠也不错,自己能继续大着胆子在屋子里待着,犯不着看那几个小丫头的脸色,再说小五小七身边也不能没有宅子里的熟人。 等杜嬷嬷过去问三花,三花只是低着头说:“我都听太太奶奶的。” 这就是愿意的意思。 杜嬷嬷笑起来,拉着院子里的三姑六婆抹了几场牌把消息放出去。 段圆圆还当三花的丈夫难找,毕竟四五十岁的下人跟享福的阔太太不一样,是真算奶奶辈,还能再活多少年都不一定。 结果还真有愿意娶三花的男人。 那个男人比三花岁数小一些,叫江绸。 江绸今年四十五岁,一直在外头管个小绒线铺子,赚得不多日子过得还可以,也是早年死了媳妇,前头那个婆娘闭眼之前拉着他的手嘱咐一定要等孩子大了成亲了再找女人,说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江绸答应得很痛快,那婆娘还不放心,偷摸着把两个儿子叫进来说绝对不能让亲爹娶媳妇。 两个儿子都是记事的年纪,回头果然紧紧盯着江绸,但凡江绸起了再娶念头,两个儿子就抱着亲娘排位跪在江绸门口哭,说自己不是不愿意爹娶媳妇,只是不想娘死了都闭不上眼,又说有他们在等爹老了自然给他当牛做马,伺候得他舒舒服服的完全用不着再娶一个。 江绸疼儿子,身边就这么一直空了下来。 现在家里两个儿子成亲生了孩子,自家媳妇儿要在主家干活,回家伺候完儿子又伺候丈夫,末了还得伺候公公实在吃不消,就撺掇丈夫让江绸再娶一个婆婆回来,还能帮着照顾孙子。 两个儿子被吹了几天耳边风,就把早年赌咒发誓要照顾爹一辈子的事忘了,又跑到江绸年前跪着说自己不孝顺,以前没成亲不知道单身汉日子难过,如今自己娇妻在怀,想着爹晚上还孤零零的一个人就睡不着。 江绸看得心里直叹气,知道这辈子他们家在他这儿就到顶了,等他闭了眼,宁宣肯定不会再用他两个儿子,那他们家就要又挤到老宅或者庄子上的下人屋里跟牲口似的地慢慢熬。 江绸在外头住惯了,虽然是奴才过得却跟寻常百姓差不多,他想到年轻时跪在地砖上躬着背只看得见自己脚面的日子就打哆嗦。 好不容易出来,他的儿孙凭什么要回去继续跪着? 三花要嫁人,还要给孙子脱籍的消息放出来以后江绸乐得嘴都合不拢,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就这么撞他手里了,他怕有人抢这桩好事,未免夜长梦多当天就火急火燎地托人传话。 段圆圆想着三花愿意嫁人还是让她嫁得称心如意谢最好,就让三花去看了两眼江绸。 江绸斯斯文文的精壮精壮的一个人,三花也没什么不乐意的,两个人年纪都大了,当下一合计决定过两天就摆酒过门。 江绸痛痛快快地在外头摆了两桌子饭菜,八大碗七大碟地摆了一桌,还特意叫了顶二人小轿子挂了红布从侧门抬三花。 小五小七盯着红轿子,趁着没人注意把自己做的一筐子荷包帕子都塞在里头。 钻出来就加快脚步往回走,小五边走边说:“嬷嬷以后不用过苦日子了,她有钱有家有亲孙子,有人照顾她了。” 小七有点儿想哭:“她也不要我们了吗?” 小五摸摸她的头发说:“如果不要我们她能过上好日子,不要就不要吧。” 三花上轿子看着一箩筐的帕子荷包眼泪就往外冒,这么小声呜咽了一路,两个儿媳在旁边听着都挤眉弄眼地笑:“多大岁数了还哭嫁呢!” 她们都知道自己儿子以后有可能脱籍,笑了两声就凑上去拉着三花亲亲热热地叫娘。 三花擦干净眼泪,一人给了只鎏银的桌子,接着先去灶上转了一圈,看房梁上腊肉香肠掉得满满的,她心里彻底踏实了,知道自己嫁的确实不是穷得烧蛇吃的人家。 第二天江绸就把两个孙子抱到三花跟前笑:“以后他们就是你的亲孙子,你啊就好好带着他们吧。” 两个孙子都三岁多,被爹娘教了一晚上,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红着脸叫奶奶。 三花唉了一声,想说自己照顾不了孙子,她还得回宅子照顾小五小七。 两个儿子早被亲爹打过招呼,要想以后不夹着尾巴当狗就得把三花团住,他们也打听过,知道三花的心都在宁老爷两个姑娘身上。 两个突然冒出来的野丫头也配让他们陪嫁?两人在心底冷笑,大的那个机灵点,拉着弟弟直接跪在三花跟前开始哭,不一会儿就哭得满脸鼻涕眼泪说:“儿以后又有娘了,二十多年了儿又有娘了啊。” 三花看两人对自己这么亲热,也不想让一家子伤心,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想着自己勤快掉总能顾好两个家。 话是这么说,做起来才知道不容易。 三岁多的孩子吃饭睡觉走路都得要人看着,一个不注意就摔在地上哭得惊叫唤。 小五小七身边好几个丫头婆子,三花看两人活蹦乱跳的,没几天就把重心放到两个孙子身上去了,只是还不肯放松小五小七的针线活。 三五天下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