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入夜,季元凯坐在世子妃的面前,喝着她亲手烹煮的茶。 “芸皖……”他轻声唤着。 世子妃抬眼对他莞尔一笑:“相公,有何事吩咐?” “对不起!”季元凯惭愧地轻声道。 世子妃微微一愣后,苦笑着:“不必,只要相公明白,并非是我无理取闹,也并非我心恶多疑就好。” 季元凯再歉意地握上她的手:“是我不好,没有相信你,可却怎么都不想到,我一直视她为亲妹,她却做出如此发指之事,让你受委屈了。” 世子妃扭头眨了眨眼,不让委屈的泪流下来:“这也不能怪你,当初你本就不同意这门婚事,可却又不得不娶我过门,你认为是我占了这世子妃的位置,可是你是否有想过,我也是很无奈的,我也是听命罢了。” 季元凯立即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伸手轻轻地抬起她的头,看着她那含泪强忍委屈的模样,心下也是一揪。 “是为夫不好,当初过于执拗,可为夫真的从来没有怨过你,只是觉得你如此清高,自认有些配不上的,有些许的自卑罢了……”他软声地道。 世子妃看向他:“你自卑什么,你可是堂堂的诚国公的小公爷,而我只是阁老的嫡女罢了,要说自卑,不应是我吗?” “你可是满京城公认的才女,才貌出众,多少人为你倾倒,而我呢,不过就是一个四品的督察院的左佥督御史。”季元凯小声道。 世子妃伸手轻捶了下他的胸口:“你说这个干什么,谁又嫌你这个了。” “这几年,让你受苦了……以后不会了。”季元凯深情地看着她。 世子妃娇羞的一笑,轻点了下头:“只要你信我就好。” “自然是信的,要是再不信,那我不成傻子了。”季元凯笑了。 正当两人相拥地向卧寝而去时,有下人敲响了房间的门。 “小公爷,表小姐派人来请小公爷,奴婢问过了,可她不说明来由,小公爷的意思如何?” 世子妃立即担心地看向他此时正皱眉的样子。 “天晚了,不方便,告诉来传话的人,本世子已经休息了,有事,改天再说吧。”季元凯冷声的回答。 “是,奴婢告退!”门外传来爽快的应答声。 季元凯扶着世子妃坐在梳妆台前,她却担忧地问道:“不去真的行吗?她会不会又向母亲去告状,回头再让母亲训斥一顿,可不好。” 季元凯按住她,将她头上的饰品轻轻地拿下:“不必理会,今日一事,母亲看得比谁都清楚,如果她还因此事来训斥我,那我也要给你讨要个说法。” “莫要如此,会伤了母亲的心的。”世子妃立即劝道。 季元凯笑了笑:“不会,母亲眼明心亮,而且那位宸王妃今日所说的话,那么直白,你现在可是有撑腰的人了。” “你不会是因为宸王妃的关系,才会对我改变态度的吧。”世子妃又担心了起来。 季元凯笑着点了下她的额头:“看你说的,你相公会是如此趋炎附势之人吗,别看这位宸王妃的年纪不大,可她却是个通透的人,说出来的话,也很有道理,你相公再蠢,也知道是非不是吗。” 世子妃再笑了起来,这回的笑,特别幸福。 季元凯再按着她的肩,看着镜中的娇美人:“你也莫要多想,就好好地调理好身体,明年定让父亲、母亲抱上孙子,到时,相公再带你好好地出门游走一番,可好?” “多谢相公!”世子妃笑起被她扶了起来,两人一起走向床榻。 而在诚国公府的另一个阁院中,听到下人回报的何郁汐面色不佳地瘫坐在椅中,一行清泪滑下了脸庞。 她心中慌乱不已,今日所发生的事,让她深深的明白,自己对于那个向来疼爱她的姨母来说,与子嗣比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她不过就是想嫁给自己的表哥,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当宸王夫妇和宝庆郡王府的人一离开国公府,她就被姨母叫到了偏厅,披头盖脸地一顿训斥,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听到姨母说那么多难听话来,让她心痛不已。 本想找向来疼爱她的表哥诉苦,博取他的怜爱,可他却根本不理睬了,就因为她对他的夫人下手了吗。 这个世子妃的位置,明明就是她的呀。 是这个女人抢走了她的位置,她为什么不能对她下手,不过就是让她怀不上孩子罢了,又没要了她的命,这些人为什么如此大惊小怪的。 现在连向来疼她的姨母都出言警告她了,看来这个国公府也容不下她了,可她又能去哪里呢,她是个没有家的人呀,要是自己的父母还健在,她又何必寄人篱下过这种被人欺负的日子。 她缓缓地抹去脸上的泪,再抬眼看向自己的梳妆台处,当目光落在那桌上的一个檀木盒子上时,她的目光坚定了起来。 “既然,个个都想至我于死地,那就别怪我心狠,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表哥只能是我的,世子妃的位置也只能我来坐,我不但要当这个世子妃,还要当国公夫人,我会让你们来求我。”她阴狠狠的道。 她走到盒子前,从里面拿出一颗黑色的颗粒状东西,包在一个帕子里,披上披风,走出门去。 当她离开后,从她的屋子后方,走出来两个人,正是诚国公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