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道:“然后汉帝让人拿了一堆从宇文氏家中搜出来的书信,给大臣们看了,表明不再追究,最后一把火全烧了。” “烧信?” 张淮阳并不是很意外,昭武帝是在效仿先祖。 当年大汉的光武皇帝,在讨伐河北王朗时,收缴文书,截获手下和王朗交往的书信大几千封。 光武皇帝就没有多加理会,直接付之一炬。 既然不可能对每一个人都信任有加,引为心腹;那么自然的,也就不该要求每一个人都对自己肝脑涂地,奋不顾身。 “之后呢?杨太师来信,必然不是为了这些小事。” 也就是昭武帝效仿先祖,表明造反的只有那几家,其他人一概不追究,用来安定朝中人心。 如果加上一开始的《治安疏》,可能是想再敲打敲打世家门阀,抬一手寒门,让朝中有更多的自己人。 确实有手段,在保证朝堂安定的情况下,不断从世家大族手中安插自己的亲信。 探子咽了口唾沫,手指握拳在手里搓了搓,继续道: “汉帝要御驾亲征。” “嗯。” 张淮阳轻轻点头,东胡两次大败,都是昭武亲征,吃着甜头了,继续亲征,也很正常。 “三千人,取琼州三郡。” “嗯。” “嗯??” 任凭张淮阳再怎么稳健冷静,此时都愣住了,有些失态。 好一阵子后,他才缓过劲来,揉了揉眉心,一阵沉思。 随后找来一张地图,默默测量考究了半天,又招来几个琼州本地的汉人,询问再三,才露出一抹古怪之色: “没有任何特殊的地形,那么还是想挖地道?” 经由琼州城中不断传出来的情报,他已经知晓,大汉之中那位擅长穴攻的将领,就是皇帝本人。 穴攻能守,更善攻,一个精通穴攻的将领攻起城来,确实不好守。 “三千人,足够在短时间内以穴攻之计,拿下一城。” “万万不可能拿下三郡之地。” “那么是......障眼法?” 张淮阳的神情变得严肃而专注,像是想通了什么。 “必然如此,城中有我军暗线,会将出征的消息传出来,昭武帝肯定也是知道的。” “看似拿三郡,实则只是取一郡,这消息便是故意传给我军。” “虚虚实实,方为上策。” 张淮阳的自言自语,越来越有条理。 他不禁再次心生佩服。 确实是古之名将风范,这样即便知道昭武帝要亲征,要夺城,也不知道应该派军去哪里驻防。 能做的只有告知三郡守将,加以提防。 不过张淮阳本来也没打算派军回防,东胡势大,败上一两场,大可汗不会说他什么,可要是转攻为守示弱了,以大可汗的脾气,必然一通骂。 “昭武帝倒是多心了。” 他摇头笑笑,并未因此过度着急,从容不迫的招来三人。 “穴攻用在攻城之中,目的无外两种,一种是挖地道进城,另一种是破坏城墙。” “想要从地道攻进城的难度很大,地道要非常宽阔,能够容纳大量士卒快速入城。” “南浦郡距离琼州城最近,出兵所需时间最短,且郡城地形较为复杂,不适合修建内墙阻挡地道,因此汉军最可能以此法进攻南浦郡。” 张淮阳点了一个人:“你将此事告知南浦郡守将,要他格外小心。” 而后他继续分析道: “北浦郡内可以修建内墙,不方便挖地道进城,如果汉军要以穴攻攻打北浦郡,很可能会选择破坏城墙。” “破坏城墙,需要将地道挖到城墙之下,撑上木桩,随后只要烧毁木桩,就能让城墙塌陷,而后攻入城中。” “此法的关键之处在于,通风。” “如果地道太狭窄不通风,就无法把木桩烧毁,在地道之中的汉军,也会难以呼吸。” “最好的防守方法,便是是主动出击,捣毁地道入口。” “只要成功突破到地道入口,控制住入口哪怕一柱香的时间,也足够用土囊封住入口,将地道里的汉军闷死。” 张淮阳又点了一个人:“你将此事告知北浦郡守将,他经验丰富颇有智计,会知道怎么做。” “至于振浦郡......” 张淮阳摇了摇头,振浦郡地势低洼,并不适合穴攻。 而且振浦郡是屯粮重镇,守将是东胡军中宿将,早年也和乞颜石、乞颜亨一样,参与过长安之战,即便他什么都不提醒,也不会犯太大错误。 但他出于谨慎,还是点了第三个人,从容不迫道: “你带领一营兵马,去振浦郡,押送粮草,顺便告知守将提防汉军攻城。” 一营兵马,也就是两千人,用来运粮刚好。 汉军偷营的一把大火,几乎让东胡南军把粮秣丢了个干净,现在要重整士气,粮秣必不可少。 “说道粮秣.....” 张淮阳稍作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