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快,放箭!” 东胡都尉没觉着这个老头如何,仗着自己这边占尽优势,直接下令齐射。 一声惨哼自廉汉升身后响起,旋即就是噗通一声轻响。 廉汉升不用回头都能知道,肯定是有士卒中箭落水了。 耳边还会偶尔传来巨石落水的噗通巨响,那是拍舰的猛烈攻击。 廉汉升直接带头杀向了走舸,手中大刀直劈东胡都尉。 那都尉也是憨批,扬刀硬架,廉汉升顺势收招,变招为横斩,一刀给他剁成了两截。 “杀!” 老将军顺手将一员东胡小卒一巴掌扇进海里,又是连砍三人,将走舸上砍得一地狼藉,便带着身后士卒夺了船。 “陛下的法子好用,这船快,比咱们的艨艟快多了。” 廉汉升高举大刀,一声长啸。 “呼——” 逼还没装完就喘起了粗气。 年纪还是大了,依旧砍得动胡狗,但体力有些跟不太上。 刘恪在楼船上看着来气。 你一個射手为什么那么喜欢近战? 到底图啥啊? 就喜欢刀刀入肉的快感? 要是一直偷袭放冷箭,又省体力又利索,走舸上的东胡人早被你射完了好吗! “快打旗号,让老将军坐船上放冷箭!” 陈伏甲艰难打着旗号,这旗语有点复杂,也不知道老将军能不能理解。 不过更复杂的,还是他的内心,这么下去,汉军必败啊! 刘恪心里其实比陈伏甲更清楚局势的恶劣,但南风迟迟不来,只能装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如果他这个主帅慌了,就更不用指望 之前观测天象的时候,北风转南风,有五成可能。 但随着时间推移,现在只能两成了。 刘恪额上渗出几粒汗珠。 不能慌。 他牙关紧咬,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喀嚓声,浑身上下都处于一种完全紧绷的状态,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 “好啊,那朕今天,就赌一赌大汉国运!” 天色更加晦暗了。 一旁的陈伏甲听得心神不宁,不由得紧了紧衣襟。 他没有从这句话中听出半分恐惧、退缩、甚至连紧张都没有。 只有红果果的疯狂和无限的渴望。 再偷偷一望,刘恪双眼炯炯有神,战意汹涌。 像是一只猎食的猛兽一般,静待时机,蓄势待发。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无比血腥的场面在海面上不断上演。 大汉与东胡两军的舰船,已经死死纠缠在一起。 三十艘连环船已经彻底被点燃,能占船的便占了船在东胡人的船上血战,不是生,就是死。 只是颓势已显。 廉汉升已经左冲右突,三十艘连环船中再无立足之地。 甘文禁手底下的轻舟小船,亦是被拍舰投石打的十分狼狈。 楼船上普六茹阿摩更是洋洋得意。 就这,汉军被打的连防守都守不住,一个火计就能逼得水寨闭门,让有限的汉军水师以舰船以人命来挡火船,还一力主战? 真当他跟左贤王乞颜构是一路货色了? 早知如此,和书都不用下,直接水师强攻,辅以陆军,不就能直接灭了大汉吗?!! 到底是谁给皇帝的自信主战? 一具具断肢残尸坠落海中,汉军没有因此而屈膝投降,而是用殷红的血水铸成利刃。 要么砍杀敌军,要么濡红海面。 “汉家有士如此,凭什么亡?!” 刘恪低吼一句,不甘的脸上已是潮红一片。 这一仗,不打,就是国灭。 这一仗,打输了,真就只有澳汉了。 忽而一丝丝不知是雨还是汗水的液体滴落。 刘恪感受到一丝丝异样的风,下意识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空。 好像难以置信一般,他微微凝神,伸手仔仔细细感受一番。 待得一息过后,刘恪继而伸出了另一只手,双手高举,仰望无限苍穹,整个人静了静。 这一刻仿佛天地都变成了黑白二色,停顿了那么一息的时间。 只见得他笑的跟个疯子一样。 眼眶都有些湿润,紧咬的牙关松了开来,深吸一口气,随即迸发而出的,是一道抑扬顿挫的声音。 “大风起兮——” “云飞扬——” 天地在这一声中,震动了一下,从停顿变为动态,从黑白转为色彩,刹那风云色变。 一阵猛烈的风吹过。 刘恪的发丝瞬间在风中舞动着,凌乱了视线,仿佛要和这阵风整个伱死我活。 连甲胄下一角没藏好的衣摆,也荡了起来。 他正对着北方,若是发丝被吹到了眼前,那自然便是南风。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