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感觉到流动的气息,见到的依旧是淑芬。
淑芬大概是又氪金了吧,我再次进入那个只有她存在的奇特模式。
不待我焦急询问。
淑芬先发制人,抢着开口指责说,我是第一只被驯服的雀儿,为他们唱响第一个音符。
其他门里,所有人都在顽抗,哪怕肉(分割)体和尊严都被践踏的粉碎,哪怕死了成千上万次又重新活过来,没有人会在五章以内,就开始唱歌。
我是入境者里的叛徒,在他们背后开响了第一枪,此后,所有人的命运都将在混乱中被敲定成无法逆转的死局。
淑芬说,她仿佛懂了,我为什么会被放在最后面,因为我意志力薄弱,轻而易举便足以被攻陷,根本无需竭力花费笔墨渲染,从根儿上就塑造不出什么震撼人心的情节来。
察觉到淑芬的失望我无计可施,可我亦有难腔的愤懑,我问淑芬,他们究竟想看我什么样子,如果是我堕落不堪、不知廉耻,贪生怕死的姿态,为什么我做到了,他们反而失望。
你们为什么想要正直的人蜷屈,善良的人恶毒,白色的人被污色粘满?
淑芬据理力争,说这个叫反差萌。
我说:如果这是你们想看到的,我可以做到,我可以为你们歌唱,声嘶力竭,为何你反而不够开心。
淑芬说:他们都在哭泣,你歌唱的太早了。
我说:那是因为他们都不会真正面临死亡,哪怕他们祈求死亡,也只是死了又活,而我,渴望存活,却因为利益链上的分量不足够的沉重而被轻易抹杀。
你们想看的哪里是什么反差萌。
你们想要的是屈服,能闯到这里的人,大多人中龙凤,具备世间美好的品质,你们选择摧毁。
你们想要,是强大的人变软弱,贞洁者下贱淫(分隔)荡,诚信者背信弃义,高高在上的被践踏入泥。
你们在彰显自己的力量,把不屈的摧毁,把美好的碾碎,把星星月亮都摘下来,塞到粪坑里蒙上臭味,美好的心依旧闪闪发光,你们根本不想看光熄灭,却又不断抱怨光怎么还不熄灭,等到光真的熄灭,又会埋怨,怎么这样就灭了,熄灭的快、熄灭的早、熄灭的不够绚烂,其本质也不过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你们会随手抛弃掉,再寻找新的光源玩弄调(分隔)教。
淑芬恼羞成怒:你以为,作者创造这本书的意义是什么?是敛财、是迫害你们、是高(分隔)潮他们?
我趁机追问:那作者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淑芬:这不是你身为配角有资格探究的?
我顺从卑微:那什么才是身为配角的我有资格探究的呢?
淑芬被我的顺从击溃,似乎终于意识到我身为配角的悲哀,不再同我置气,而是说:如果你需要,我有什么能为你做的?
我:你能让我活着?
淑芬:我已为你倾家荡产。
我只觉得好笑,我可太明白了,人类的嘴巴总是用诚恳来掩饰虚伪,我这些年过了那么多的境,见过的人性不要太多:你既然喜欢我,我笃定你必有那些我熟知的特性,喜欢我的人,无不自私而又装作高伟光正,微薄之力却说出移山之能,滴水之润偏要夸大成汪洋大海的倾盆。
故而,我从一开始就明白,纪云如果喜欢我,那他必定不是面上表现的这般正直无畏,但他倘若真的君子端方,此生我也不可能分得他半分喜欢。
他们从头到尾磕生磕死的cp,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be。
我问淑芬:你可以,但你不想救?
淑芬:我喜欢你这种清醒直白,看得清人性恶劣,终屈服于恶劣人性。
淑芬说:是的,我什么都没做,哪怕我家底丰厚,你的赎金于我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可你于我而言不过是茶余饭后无聊的消遣,我会为爱好投资,却不会投入太多,我会因为你给这本书打赏,却不会因为救你帮这本书冲榜。
之所以能进入这个空间,能和你单独对话,是作者处在了榜单的关键节点,她在用你讨好我,她想要我救你,她在用你吸引我丰盈她的腰包,但我,怎么会中作者的这种小把戏,我同样也见识过最多的人性。
这种会员体验包,尝试一下,体验感说实话也就这样。
我喜欢你,同样也就这样,欢喜过,也就到喜欢为止了。
你一直知道的,我要关注很多世界,你只是其中微末的最不足道的一隅,我随时抽身启程去另外的世界,也许从此再不回来,也许多年后我再回首,你的命运已定,那时我再来看你,你已不识得我,我无法再为你的命运推动任何波澜。
没有人能救你了,我不行,cp粉不行,纪云不行,如果今夜过去,连作者亦无力回天。
我忽然知道他为什么选择我了,她这样的人,这样肮脏的我,她怎么会爱上我呢?她从来不曾爱我,如果她口是心非,如果爱我只是她给作者的假相,如果让作者相信她爱我只是为了今天能够坦然抛下我。
我懂了,书粉从不曾像她说的那样爱我。
只是因为爱我这个谎言,能让她在书粉里显得高伟光正。
我低下头颅,弯了脊骨,跪伏地面,卑贱谄媚问她:“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此时此刻,我才终于明白自己错的离谱,他们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索取,我不是主角,我能做的,一直都是卑微祈求,求来一线生机,求来生存不易,求来锦绣前程。
淑芬终于展颜:“却原来,这才是我想要的。”
哭泣的雀儿有不屈的脊骨,死了又活只会增加人物弧光,越不屈,越激发人的干劲。
这一